一個詩人的自我修養 (第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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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的奶茶杯子上,用系統自帶楷體題着一首新詩,略曰:
“有人說/我們的奶茶/挺好喝的/扯犢子/我們的奶茶/是天下最好喝的”
詩是印刷在紙杯上的,看來是白家老店定製品。做過設計的人都知道,如果你不是欠別人錢或者女兒被人綁架了的話,一般你是不願意用楷體的。至於詩本身,雖然沒我寫得好,但我也不便過多評論,新詩我實在不懂。我有個朋友新近寫了一首詩是這樣的:
“我上輩子/是一個生在美國的/四川人/早睡早起/鍛鍊身體/最後因爲/喫不到麻辣小龍蝦/自殺了”
這個人現在的微博認證是“旅美詩人”。文化圈的事情你不能深琢磨。大家都說這詩有點海子的意思,但格局不夠大,只能叫泡子。這事兒跟白老闆一提,他立刻拊掌稱善。因爲他是內蒙古人。在內蒙古,天然淡水分淖子、海子、泡子等,大小不一。我這位詩人朋友無意中幫助了我,一下子拉近了我們的距離,不然後面那些讓現代人驚個倒仰的事也就聽不到了。
白老闆的店裏還掛着一些書法作品,其字體跟我喝醉以後用腳寫的差不多,但捨得用墨,一幅的墨夠我姥爺寫個百米長卷的。上面都是一些新詩,體例格局跟前述奶茶詩差不多,就不一一贅述了。我問老闆:“這都是你寫的嗎?”老闆臉一紅,拿抬頭紋嚇唬我,說還能不能聊了?我忙道,能能能。也不知道他臉紅是爲詩還是爲字。都有臉掛出來,還怕人問,怪人。
不過詩只是打開局面的工具,我雖然作詩很有天賦,但其實根本不喜歡詩。我真正關心的是他來此開店的心路歷程。根據我們一行人寫作採風的經驗,這種身世一定非常狗血,充滿了激動人心的八卦,這對我們提高文化素養是十分必要的。
出乎意料的是,白老闆一點都不忌諱講這段歷史,這跟我們的經驗有點出入。一般要得到這種狗血八卦都需要經歷一番鬥智鬥勇,搞不好還要打起來。白老闆不同,他很健談,而且好像憋很久了。在後來的交談中得知,他來此地已歷十幾載,結婚生子,安家置業,現在算是半個當地人了。算了算歲數也對,他是一九七六年生人,現在三十八歲,迄今爲止有一半的人生是在這裏度過的。
正要開講時,一個七八歲的短頭髮小女孩,戴着紅領巾揹着小書包像松鼠一樣蹦了進來;也沒聽清管白老闆叫了聲什麼,就躥進後堂去了。白老闆苦笑道:“這是我女兒,投錯了胎,本應該是個男孩,一會兒你們就知道我爲什麼這麼說了。”這句話說完沒兩分鐘,後面傳來小提琴聲:小松樹,快長大;綠樹葉,新枝丫。難聽極了,而且速度極快,拼命似的拉完了一首,不響了。我正待開言,小女孩拎着琴跳了出來,嚷道:“@%*$!”(譯:爸我練完啦!)白老闆一揮手,喝道:“愛玩兒啥玩兒啥去吧!”小女孩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