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詩人的自我修養 (第8/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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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見見那個替父親遵守約定守候了二十八年的白夫人,可惜沒見着。掐指一算,這位老闆娘如今四十五六歲,年富力強,不知道爲什麼沒在堂上奔忙。可能做什麼更大的生意去了。想到這裏,我又產生了一個疑問:我該管白新武叫“白老闆”還是“白老闆娘”呢,這種倒插門老闆我還是頭回遇到。技術上講,他媳婦纔是老闆,他最多叫CEO。
我又問到他哥哥白新文的下落。白老闆說他哥哥後來雲遊得窮了,只好回老家;因爲沒上大學,沒有一技之長,只好種地爲生。我問:“他來看過你們嗎?”白老闆說:“當然來過,可是我沒見着,我媳婦見着了。”有一年,白新文雲遊到此,窮得肋骨透風,飯都快喫不上了。他大概是在附近的巷子裏埋伏了很久,等到白新武出門進貨,他去找老闆娘討了碗奶茶喝,喝完潸然淚下,對老闆娘說:“你真是個好人。”臨走時,他用隨身攜帶的鋼筆留下一幅字,上面寫道:
“有人說/我們的奶茶/挺好喝的/扯犢子/我們的奶茶/是天下最好喝的”
寫完又說,我是詩人,我的詩很有名,你們可以印在杯子上,我只能幫你們到這裏了。
我看了看杯子上的詩,想不出白新文當時的心情。他想必覺得弟弟正過着自己作爲一個文藝青年一生都在夢想的生活——在一個遊人如織的古鎮裏開一家奶茶店。他看到老闆娘的時候,心裏想些什麼,我就沒法分析了,因爲我這人太猥瑣,分析出來也盡是些猥瑣的想法。
同行中有個人提出了一個終極思考,他說:“白新文當時肯定有一個跟我一樣的疑問——白老闆和老闆娘之間的感情,到底是不是愛情,值不值得歌頌?”
我說:“這個問題的答案,用我們北京人的話說,你們真是鹹喫蘿蔔淡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