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鷸蚌相爭 (第6/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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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次日清晨,國王詢問喬伊斯是誰派他來的,喬伊斯說奉軍隊的命令。國王不願離開,但最終還是在士兵們的逼迫下上了車,委員們也跟隨着國王。</b>
<b>喬伊斯派人給倫敦送信,向克倫威爾報告,諸事順利,但克倫威爾不在倫敦,由弗利特伍德上校接到此信。原來此時克倫威爾和費爾法克斯都在司令部,費爾法克斯一聽說這個消息,就很難過,他對艾爾頓說道:“我不喜歡這件事,是誰發的這個命令?”艾爾頓答道:“之前是我發的命令,叫他們把國王嚴密看守在霍姆比,但並沒有命令他們把國王帶走。”克倫威爾則說道:“帶走是必要的,不然的話,就會有人把國王帶回議會。”費爾法克斯立刻派惠利上校帶兩團騎兵去迎國王,送他回霍姆比。查理不肯回去,以抗議他所受到的粗暴待遇。事實上他很高興看到他的敵人們發生分歧,也希望改變一下囚禁的地方。兩天之後(6月7日),費爾法克斯和他的全部屬下,以及克倫威爾、艾爾頓、斯基龐、哈蒙德、蘭伯特、裏奇等人在劍橋附近的奇爾德斯利覲見查理。多數人都很恭敬地吻他的手,第一個便是費爾法克斯,只有克倫威爾和艾爾頓兩人與國王保持距離。費爾法克斯很鄭重地聲明,他對國王轉移的事毫不知情。查理希望人們把他送回紐馬克特。於是惠利上校住在這裏陪他,費爾法克斯回司令部,克倫威爾回威斯敏斯特。威斯敏斯特的人不知道他爲什麼在那四天之中不見了,都感到很詫異。</b>
<b>他發現兩院一會兒憤怒,一會兒又害怕;一會兒堅決,一會兒又很軟弱。最初得到國王被帶到別處的消息時,人們普遍感到沮喪。斯基龐(長老會派堅持把他當作自己人),以哀嘆的腔調提出一個議案,要求人們舉行禁食,以便從上帝那裏得到力量恢復議會與軍隊間的和諧一致。一方面,投票議決立刻撥出一大筆款項發還欠餉;另一方面,又決議從議會議事錄中刪除某一次的宣言,因爲那篇宣言將士兵們的第一份請願書看作是反叛的言論。但是後來得到的一些消息,又多少恢復了議會的勇氣。他們從委員們的信件中得知了在霍姆比發生的事件詳情,也知道了喬伊斯給克倫威爾的信。等到中將在議會露面的時候,他們就說出這些疑團來,克倫威爾強烈地否認,他請上帝、天使和人民作證,說他過去從沒聽說過喬伊斯這個人,如同還沒出生的孩子從未見過太陽一樣。不過,霍利斯、格林和格里姆斯頓仍不相信他,他們到處尋找證據,決心一有機會就提議拘捕克倫威爾。6月10日,兩院正在開會,辯論已經開始,格里姆斯頓突然帶來兩個軍官,要控告克倫威爾,說他企圖利用軍人反對議會。他們說道:“不久以前,軍官們開了會議,討論是否應該清洗軍隊,只留下信得過的人。克倫威爾卻說:‘我很相信軍隊,但是有另外一個團體的人特別需要清洗,那就是下議院——只有軍隊能夠辦這件事。’”兩個軍官一退出,克倫威爾就站起來,淚流滿面,雙膝跪下,嗚咽一番,做出種種姿態,使全院的人深深感動或驚奇不已。他說倘若國內有一個人比他更忠於議會,他就請上帝降禍於他。隨後,他站起來,談國王,談軍隊,談他的仇人們和朋友們,談他自己,足足說了兩個多小時。他的發言謙虛而膽大,冗長卻動人,他很反覆強調,說他受到很不公平的攻擊,受到毫無道理的牽連。總之,他這番話,說得很有效果。當他坐下的時候,他那一派已完完全全佔了上風。三十年後,格里姆斯頓曾回顧道:“當時他如果願意的話,議會的確有可能把我和那兩個軍官送往倫敦塔幽禁起來,說我們誹謗他的名譽。”</b>
<b>克倫威爾很聰明,因此他並不急於報仇。他看問題看得很清楚,也知道這樣的戲不可反覆上演。當天晚上,他就偷偷離開倫敦,趕往劍橋附近的特里普洛荒地,和集中在那裏的軍隊一起。他一直以虛假的面目面對長老會派和議會,現在他知道即使運用他兩面派的本事也難以再僞裝下去了,只好把假面具脫下來,公開擔任獨立派和軍隊的領袖。</b>
<h3>軍隊在倫敦的勝利</h3>
<b>克倫威爾離開威斯敏斯特沒幾天,軍隊就開始向倫敦進軍,全體部隊已莊嚴地簽字宣佈,要將他們的奮鬥目標堅持到底。他們在一篇題爲《謙遜的宣告》的文件裏向議會陳詞,不只是描述他們的疾苦,更是很驕傲地表達各方面意見,談到了國事、議會的結構、選舉、請願的權利,以及國家的普遍改革。最後,還要求彈劾十一個下議院議員,即霍利斯、斯特普爾頓、梅納德等人,說他們是軍隊的敵人,說議會之所以陷入種種致命的錯誤之中,都是由於這十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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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長老會派早已料到這樣的打擊,因此事先作好了準備,以保護自己免受損害。最近的兩個星期,他們運用各種努力,希望引起倫敦市民對他們的好感。民間一向頗有微詞的鹽稅和肉稅被取消。學徒們曾反對禁止舉行宗教慶祝節,尤其是耶穌聖誕,於是指定一些公共休息日來代替這些宗教歡慶日。大衆反對貪婪的議員們,反對一人獨兼許多美差,於是投票議決,任何議員都不得擔任肥缺,或接受饋贈,或私佔反叛分子的充公財產;已收到的非法贓款,應上交國庫。最後指出,過去曾有一個委員會專門受理市民們的疾苦申訴書,戰爭期間已形同虛設,現在要在更爲有力的基礎上重新設立這個委員會。</b>
<b>但此時此刻政府的各項讓步除了證明時勢艱難外,無法證明任何東西。現在各派承認自己的錯誤,只是爲了洗刷自己的罪名。倫敦市憎恨獨立派,又害怕他們;對於長老會派的首領,倫敦市願意效忠,但又看不起他們,不信任他們。有一段時間,以上的種種辦法好像收到一些效果:市政會宣稱它堅決支持議會;市民們組成幾個營,民團又重新招募起來;退伍軍官成羣結隊地到梅西、沃勒和霍利斯的軍營裏報名投效;倫敦四面開始籌備防禦。議會投票決議,要軍隊撤退,把國王交給議會的委員會,請國王住在里奇蒙,單獨受議會的保護。軍隊不予理會,繼續前進。費爾法克斯以軍隊的名義給市政會寫信,責怪他們招兵買馬反對軍隊。市政會將倫敦的恐慌作爲招兵的藉口,而且鄭重聲明,如果軍隊肯退出,駐紮在離倫敦四十英里遠的地方,所有分歧就會很快停息。費爾法克斯答稱:這封信來得太晚,他的大本營已經駐紮在聖·奧爾本斯,必須立刻送一個月的軍餉過去。議會投票議決軍餉照給,但一定要軍隊後退。軍隊則要求首先將他們的敵人——那十一個議員從議會開除。下議院議員們無不忍心進行如此沉重的打擊,只好說這樣空洞的控訴既無事實支持,又無證據證明,不能隨意剝奪議員們的權利。軍隊反駁道:“當初控告斯特拉福德勳爵的時候,何嘗不是空洞的?你們事後才提出證據,我們現在也這樣辦,事後再給你們證據。”於是軍隊仍繼續前進。人民的恐慌有增無減,商店已經關門,人們很痛恨地批評那十一個議員,怪他們執拗,以致議會和本市深陷危險。十一個議員以大局爲重,表示自願退出議會,人民很感激他們克己爲國。就在十一個議員退出的那一天,下議院投票議決,採納軍隊的各項提議,願意供給軍餉,並派委員們協同軍隊共商國家大計。國王不必來里奇蒙,請他住在較遠的地方,要比軍隊大本營所在地離倫敦更遠。費爾法克斯承認了這幾個條件,退兵數英里,派十個委員與議會的委員們會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