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朋黨們:最後的救贖,或者死亡之舞 (第4/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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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魏忠賢與東林黨人並沒有發生激烈的碰撞。魏忠賢在東林黨面前表現得相當低調友好。他畢竟是帝國的權力新貴,喫不準東林黨人在帝國的權力系統中究竟佔據多大的話語權。魏忠賢的發跡得益於天啓皇帝的眷顧,而天啓皇帝父子在帝國的權力鬥爭中都得到了東林黨人的大力支持。從這一點來看,東林人士與魏忠賢不僅不是冤家對頭,還算是帝國權力鬥爭的同盟軍。作爲天啓皇帝的政治代理人,魏忠賢更需要得到東林黨人的認可。
東林黨人與魏忠賢撕破臉皮,並不是因爲雙方政見不和,而是由身份的懸殊引發了一場內廷與外廷的權力之爭。魏忠賢雖然是帝國權力高層中的“九千歲”,但是這並不能改變他的太監身份。按照明朝祖制,太監不可干政。就算魏忠賢有經天緯地之才,他也沒有資格在帝國的權力系統中佔有一席之地。
魏忠賢的太監身份,決定了他獲取權力的途徑是一種非常規狀態。並且他獲取的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權力,他在權力巔峯時期可以說是帝國的權力代言人,那個專門爲他量身打造的“九千歲”就足以說明一切。
一個太監將帝國權柄牢牢地攥在手心,沒有權力資格的人卻掌控着他們這些有資格的人,甚至連皇帝也被其左右,這一切都爲東林黨人所無法容忍。在魏忠賢掌權之後,帝國內部的反對聲音就從來沒有斷絕過,奏摺如雪片般飄落到皇帝的案頭。
天啓二年(1622年),剛剛拿到帝國官場通行證的新科狀元文震孟上了一道奏摺。也許是因爲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在奏摺中將矛頭直指當今聖上:“皇上昧爽臨朝,寒暑靡輟,於政非不勤矣,而勤政之實未見也。鴻臚引奏,跪拜起立,第如傀儡之登場,了無生意。”
這句話將皇帝和魏忠賢之間的權力僱傭關係揭露無疑,也就是告訴天啓帝:別看你平日裏擺個皇帝架子,一年到頭不敢懈怠,其實是繡花枕頭不管用。這是爲什麼呢?因爲你這個皇帝不過是傀儡,早就被魏忠賢那個太監玩弄於股掌之間。
新科狀元文震孟本來就是文章高手,他在奏摺裏表現出來的咄咄逼人的氣勢讓天啓皇帝根本無法迴避。這篇奏摺沒有逼急皇帝,卻逼急了太監。魏忠賢要對文震孟實施廷杖之刑。在東林黨官員的極力反對下,文震孟雖然被免除了廷杖,可還是被貶謫外放。
新科狀元文震孟的突然發難,給了魏忠賢一記當頭棒喝。魏忠賢這才認識到自己這個“九千歲”與皇帝的“萬歲”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在帝國的權力場上依然存在着一股反對自己的力量。而文震孟就是打開閘門的那個人,反對的浪潮從這道閘門洶湧而出。
帝國的忠臣們爲了大明江山和皇族利益不惜拿自己的官位和生命去參與這場權力博弈,可是皇帝卻不領情。不但不領情,皇帝還對這些所謂的忠臣產生敵意,因爲這些大臣的直言不諱使皇帝的自私、懶惰、愚蠢、猥瑣原形畢露,一身金燦燦的龍袍也遮不住骯髒的本色。儘管皇帝不領情,可是並不妨礙帝國官員義無反顧地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天啓三年(1623年),御史周宗建上書把魏忠賢比作前朝太監劉瑾,說他禍國殃民,要求朝廷立即罷黜。緊接着,給事中劉化弘、陳良訓,御史方大任、黃尊素等人多次從不同角度直接或間接地攻擊魏忠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