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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這些年來,我英華立兩院,立宰相,立政黨,這都是舊日三賢黨的陰謀。現在我要退位,也是三賢黨所謀,他們要的是虛君乃至無君。其實這哪是陰謀呢?這是陽謀,又哪裏有三賢黨呢,我就是三賢黨。”
李肆一語道出,李克載和皇三代們一驚,盡皆屏聲靜氣,等着下文。
“我經常說,華夏終有一日,不再需要君王。此事非我虛言,也非舊儒舊墨以及今世大同黨那些人所說的大同之世那麼縹緲,百年應該太早,三百年太遲。”
“這並不是說我英華必定逃不過傾覆的一日,皇英大憲被棄絕,天人大義要破滅。恰恰相反,當天人大義深入人心,人人可倚其爲君王時,我們李家所坐的龍椅就是多餘的了。到時是後人順應時勢,將君王之位讓給上天,讓給人心呢,還是將這君王之位變爲國家的門面妝點,皇帝類同翁仲,這就是後人自爲之事。”
看了看有些憂慮的李克載,以及有些惶然的第三代,李肆再道:“你們要牢牢記住,此時已是今人世,今人世的皇帝,終將迎來這一日。沒有如此自覺,而是將自己當作舊世的君父,那就是與上天相抗,是擋浩蕩時勢之潮。那時非但是華夏之禍始,也是我李家之禍始。”
“你們肯定要問,那是不是自視爲翁仲,不干涉國政,如此就是順應時勢,是國家之福,也是李家之福呢?”
“當然不是,克載,就如我讓你放手去爭一樣。只有當人人成士,或者說是人人自以爲士,自以爲天人大義在心時,纔是皇帝謝幕的時候。皇帝一日有權,就一日有責,這些責任是不能逃避的。所以我說虛君乃至無君之日,百年太早。”
李肆說到這,李克載注意到了父親話裏有玄機,“父皇,人人自以爲士,這豈不是說國人躁狂之時?既是躁狂,又怎能退讓?”
李肆欣慰地笑了,論君只是鋪墊,今天他要跟李克載和皇三代們談的是人世真相。
“人人成士,不過是虛妄,就如大同均平一般,永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