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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幼年喪母,自然內心很是傷痛,可她從沒給我說過她的苦痛。
她與那個時代絕大多數的農村女孩一樣,纏着足,沒有進過學堂讀書,儘管她家很富有。她的一生頗爲曲折,也太多酸楚。她把這些酸楚深藏在心底,從不外露。
當時我很想問問外爺,母親是怎樣遠嫁他鄉的。因爲我看到涇河岸邊的村子都很富裕,村村都有果園、菜園,我的家鄉遠比不上這裏呀。有語云:“金周至,銀戶縣;富裕不過涇三原。”涇陽、三原可是關中的白菜心呀!
然而,我沒有問外爺,至今我都十分懊悔。
那是我第一次去母親的孃家——我的外爺家。而我的母親自打有了我,直到去世都沒有再回過孃家。這都是我的罪過呀!
我在外爺家住了三天,臨別時外爺讓我把他的畫像帶給母親。外爺說那張畫像是一個畫匠給他畫的,收了十塊錢。畫像裝在一個小鏡框裏,我仔細看,畫匠的手藝真不錯,畫得跟照片似的。回到家,我把外爺的畫像拿出來給母親。母親捧着外爺的畫像久久地看着,喃喃地說:“爸老了,老了……”眼裏泛起了瑩瑩的淚光。
二
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有自己的名字,而且絕大多數人的名字還不止一個。
我的父母親都有兩個名字,一個是他們的父母給起的乳名,另一個是他們自己起的名字,也就是所謂的官名,或叫作“大號”,亦叫“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