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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姜越把鄧準從暗處提出來了,讓因生了果,是姜越把這條看似已然改變卻根本沒有影響大局的暗線從根源處打亂了,才讓擺在他眼前明面上的一切因此而真正產生變化,而這變化,還正向着更加不可逆轉的境地奔去,現在,連姜越都已然開始由此受到牽連。
他和姜越,年少時是冤家,在前世朝中應算政敵,直到他死的時候都還在鬥——可當他帶着十年後的老骨穿瞭如今的皮囊,用一雙十年後看多了血淚的眼睛,哪怕看周遭人都覺出庸碌或幼稚、看得或感慨於心或無動於衷,卻唯獨今世再觀姜越,竟覺出不同。
姜越在半飽炊外說出那一句“十年”時,那一刻歲月枯榮與光陰蒼老忽而都那樣鮮明,叫他突然發覺——無論前世今生,他竟從未懂過姜越。
他不懂姜越爲何要與他比興說月,也不記得十六歲的自己曾給過姜越什麼樣的答案,更不知姜越何故將此事記了整整十年。他甚至從未確切地從姜越口中真正地得知過姜越所求爲何,他知道的只是前世的一個結局。
在這個結局裏他是個可悲的失敗者,而姜越是最後的勝者。當他帶着對這樣結局的熟知返回到當下——或可稱之爲“裴鈞的過往”的時光裏重活一次,作爲想要改變結局的一個失敗者,自然而然就對這前世的“勝者”多有觀望,可到現在他卻還是看不透。
這一世的他無疑是想贏的,不僅如此,他還想讓棋局上的其他人全都輸。
可姜越呢?
裴鈞與崔宇前後到達晉王府時已月上中空,一經門房稟報,便被速速請入其中,而一路行去,所見府中下人都恭身謹步,無一多嘴慌亂。
晉王府坐落城東,卻比同在城東的忠義侯府更靠北面,不僅大門是三開一啓、朱漆銅釘的氣派非凡,就連府門的抱鼓石和石獅子都比忠義侯府高好一截兒,無論是獨佔一巷的前後地界、門前石階上的臥龍丹墀還是彩畫華美的門簪梁枋,都不遺餘力地區分着什麼是皇親,什麼是臣民。
王府內甲兵環肆,裴鈞粗略一看,心知應是姜越已臨時從東城兵馬司調來心腹鎮守,而行到正廳,聽管事說:“二位稍等,王爺馬上便至。”就證實遇刺聽着雖險,姜越卻尚可自如活動、妥當佈置,如此當是毫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