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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人,孤還有些話想與裴大人私下說一說,不知裴大人可否多留一時?”
——果真。裴鈞微微凝眉,片刻便答:“臣都聽王爺的。”
由是崔宇便別過他二人先行領屍回衙,裴鈞看了一眼他拐出廊角的背影,回過頭,竟見姜越一雙睫羽下如墨的眸子正瞬也不瞬地看來,在廳中燈火下顯得清透而澈亮,可此時姜越眼底的神采與其說是笑意,倒不如說是寒意。頰邊那一道細微的紅痕仿似更爲他神容添上了一絲絲道不明的陰鷙與戾氣,連同他周身那肅靜的威嚴一齊壓向裴鈞,莫名叫裴鈞心神一震。
下一刻,他聽姜越徐徐說道:“裴大人不必擔心了。真正的刺客還在後院,崔尚書帶走的只是救駕死去的侍衛,應是查不出什麼的。”
說到這兒,他輕嘆一聲撫過椅柄的獸頭浮雕,嘴角微微牽起個弧度,似怨似嘆道:“孤對裴大人,今日所言句句肺腑,爲何裴大人卻總要如此反手置孤於死地呢?”
——姜越果然懷疑他了。這是裴鈞的第一個念頭。
姜越思慮周全,晉王府的守備就慣來森嚴,平日不僅出入都帶三五侍衛隨同轎輦,常去的地方也一早派人清掃了隱患——可今日受裴鈞邀約偶然去了趟從未去過的半飽炊,宴飲方畢就被行刺了,這任憑是誰想來,都和裴鈞脫不了干係。
裴鈞已一早料到自己當是姜越首要懷疑之人,故對姜越此言就並不意外。可他以爲,姜越這話並不一定就是指認他爲幕後真兇,反而或多或少只是個試探,更是對他之前反手將隨喜送入宮中和臨陣改票的明嘲暗諷。
想到這兒,他不急反笑道:“哎,王爺既然懷疑臣,大可叫崔尚書將臣帶走嚴審,令與大理寺、御史臺三司共同查證,卻怎偏偏沒有?況臣於京兆司部,爲王爺鞍前馬後、大小事務兢業兩載、從無紕漏,莫非在王爺眼中,臣若下了此等殺手,還會做這賊喊捉賊的多餘事任人搜尋麼?抑或王爺是有何線索鐵證,能叫臣半分狡辯不得?”
“孤是在回府路上遇刺,時間距孤婉拒了裴大人的好意離開半飽炊,前後只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姜越從椅上站起來,慢條斯理地走到裴鈞面前與他平視,“六部聚宴雖在禮部早有報備,可知道孤會去的,卻只有今日赴宴的人和孤王府中的人,而今日赴宴的,又都是裴大人的親信,裴大人以爲——孤更相信是哪邊走漏了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