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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張,張……張兄,小弟這廂有禮了!”自家父親的性命懸在別人手裏,任琮不敢違抗,支支吾吾了好一陣兒,才終於又將“張兄”倆字叫出口。
“酒的度數不夠!”張潛沒功夫繼續跟他在繁文縟節上浪費時間,瞪了他一眼,將酒水放在嘴邊,仔細品嚐,“聞起來就知道不夠。你們這裏沒有燒酒麼?燒刀子,三碗不過崗那種?!”
“沒,聽都沒聽說過!”任琮絞盡腦汁拼命想,也沒想出燒刀子是什麼東西,只好老老實實地搖頭。
“長安城中,最烈的酒,就是三蒸三釀的劉伶醉。但是距離張少郎君說的,三碗不過崗,還是差了許多!”小國公段懷簡有心跟高人結交,主動在一旁補充。
“那就算了,只能用鹽水了!”張潛丟下勺子,遺憾地搖頭。
即便身爲二十一世紀文科生,他也懂得一個基本的常識,酒精想要消毒,至少得達到七十度。而任琮精挑細選出來的酒,乃是糧食所發酵釀製,根本沒經過任何提純。
往高了說,這些酒也就能達到十一二度,跟後世的烈性啤酒差不多。給酒鬼解饞都嫌棄不夠勁兒,更不用說拿去給傷口滅菌!
正鬱悶間,耳畔忽然傳來一聲尖叫,“啊——”,緊跟着,就是任盈盈的求救聲,“仙師,張少郎君,救命,救命,我阿爺,我阿爺手臂漏水了!”
“不要慌!肯定不是水!”張潛聽得哭笑不得,連忙轉身,三步並做兩步來到病榻前。只見包裹在任瓊胳膊表面的繃帶,已經盡數被孫安祖和任盈盈兩個去除。早已看不出顏色的傷口處,正有暗黃色的液體,淅淅瀝瀝往外淌。
“去外邊,拿個木盆來接着!”張潛也不知道那液體是什麼東西,但是堅信人不會漏水。先大聲命令任盈盈讓開,然後從書包裏取出義烏造的“瑞士軍刀”,將其中一片最薄的小刀子打開,放在剛纔忘記了熄滅的油燈上燒了燒,隨即,便用刀尖兒輕輕去挑任瓊胳膊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