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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一件慘劇的始末最爲清楚的人是憨奴。
昨日珍珍趕走了一衆親好後,照樣也不許常日裏服侍的張媽和小滿近身。珍珍質問她們爲什麼不攔着她,從第一次請盛公爺上樓,到與之日日相會,你們明明有一百次機會可以攔着我,爲什麼不攔着我?
白姨從來對這個女兒百依百順,但在這緊急關頭,她怎可拋下女兒走開?卻又怕強行留下反而加重對女兒的刺激。正當左右莫可時,卻看白鳳的大丫鬟憨奴上了樓,自請照顧珍姑娘。
“媽媽,眼跟前一回想,鳳姑娘生前對我說過的許多話其實都是對珍姑娘所發,她實在只是覺得活着沒意思,半點兒也不怨珍姑娘的,只求珍姑娘在她去以後早抑哀思,美美滿滿過自己的日子。可珍姑娘這樣子,不是反辜負了我們姑娘的成全之意嗎?不如由我在這兒服侍,也藉機把鳳姑娘的話說與珍姑娘聽,爲她去了心病。”
偏巧珍珍在裏間聽出了憨奴的聲音,忙喚她進來,淚眼泫然地執握住憨奴的雙手,再也不肯放,“你快與我說說姐姐最後的情形,全都告訴我!”
白姨便只好留下憨奴在裏屋陪伴珍珍,又叮囑張媽和小滿在外間伺候。妓院裏向來沒有爲死一個姑娘就杜門舉哀的,龍雨竹、龍雨棠那頭的生意還得做下去,本來白姨就擔心白鳳的自盡會引起尉遲度的不快,就更不願開罪二龍那邊有權勢的客人,不得不照例應酬;而負責白鳳一案的鎮撫司番役也來回不斷,有許多的雜事向她問訊,白姨直忙到深夜纔有空來探望女兒,見珍珍已睡下,便回自個兒的院落安寢。
憨奴對珍珍哄慰多時,就留在臥室裏伴宿。張媽喫過飯後在臥室門外打了個地鋪,人老多困,一會兒也就發出鼾聲。書影則太過爲珍珍的情況擔憂,非但茶飯不思,晚間也不肯回自己院中,堅決要留下,就睡在了對頭的西屋,說是萬一有急情,她還可以搭把手。
結果到五更天時,憨奴就來拍書影的門,說自己睡不着,得下去走一走,她看張媽睡得太死,就請書影代爲留神珍姑娘的動靜。書影便出來坐守在臥房門外。憨奴只去了兩刻多鐘便即返回,叫書影回房。可沒一會兒,她又來在門外,說是珍姑娘才醒了,稱鳳姐姐的鬼魂託夢給她,言道自己最恨麗奴那個丫頭招引宿緣,毀其終身,因此珍珍吩咐憨奴立即將書影領去白鳳的舊屋裏祭告亡靈,她纔好安眠。
書影只得隨憨奴到前頭走馬樓上,去白鳳的東廂房裏焚香誦經,折騰一番已是五更將盡。二人回來細香閣,憨奴便向珍珍覆命。她推門而入,少頃又跌絆着跑出,狂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