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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盡冬來。菲利普曾將自己目前的住址留給伯父的管家福斯特太太,好讓她寫信跟自己聯繫。不過,他現在還是每星期去醫院一次,看看有沒有信。一天黃昏,他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現在一隻信封上,而那字體筆跡正是他永遠不願再看到的。他心頭不由得產生一股不可名狀的感覺。有一陣子他真不想伸手去拿信。它勾起了一連串令人憎惡的回憶。可是後來,他終究沉不住氣,還是把信撕了開來。
親愛的菲爾:
是否可以儘快和您見一面。我的境遇很不妙,不知怎麼辦纔好。不是錢的事兒。
您的忠實的
米爾德麗德
於菲茨羅伊廣場
威廉街七號
他將信撕得粉碎,走到街上,隨手把碎片撒向茫茫的暮曛之中。
"巴不得她見鬼去哩,"他嘟噥了一句。
他想到要同她再次見面,心頭禁不住湧起一陣厭惡之感。她是不是真的在受苦,他纔不在乎呢。不管她落到何等地步,都是罪有應得!想到她,他又惱又恨,過去的一片癡情,現在變成了滿腔的厭惡。回首往事,他心煩意亂,直打噁心。他漫步走過泰晤士河時,由於竭力避免再想到她,甚至本能地把身子縮到了一邊去。他上了牀,可是沒法人睡。他暗自納悶,不知她究竟出了什麼事。她不到走投無路的地步是不會給他寫信的。擔心她生病、捱餓的念頭,怎麼也沒法從腦子裏驅散掉。他惱恨自己意志薄弱,但是他知道,如果不親眼見她一面,自己怎麼也安不下心來。第二天一早,他在一張明信片上匆匆塗了幾筆,隨後在去店裏上班的途中投寄了出去。信裏儘量寫得冷冰冰的,只說得知她境況窘迫,頗覺黯然,說他將於當晚七時按所寫的地址前去探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