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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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客超度了那些被困在星核身邊的那些血罪靈。 另外,既然匹諾康尼夢境中的十二個時刻也已經爲了“培育”出塔伊茲育羅斯而炸了,那麼原本是爲了維持這繁華的十二個時刻而許願的工具當然也就隨便封印了。 困難的地方在於流夢礁那邊。 真理醫生再怎麼兼具智力和武力雙方面平衡發展,他也總不能用粉筆研磨一黑洞的蟲羣。 而在機動性上,他速度快只是因爲他解題快,在那些擁有足夠優秀的載具的人面前就還是不太夠看——他留在了流夢礁的地面上。 在格拉默鐵騎那足夠高機動性的“攜帶”下,砂金駕駛着相當原始的球籠狀飛船去往了吸積盤內部。 蟲皇塔伊茲育羅斯被複製出來的地方。 球籠的防護性不算太強,遇到了流螢沒能解決掉的蟲子就得靠着存護的命途自己擋一下了;而且這玩意的乘坐舒適型也非常堪憂,幾乎可以說是全無體驗,要是時間再長一點的話,砂金覺得自己的骨頭散架都不是沒可能。 當年那位無名客拉扎莉娜,她就是自己一個人開着這樣的飛船進入憶質孔洞去探索的?真是信念無敵啊。 他在又一次因爲真蟄蟲的碰撞而在球籠中猛地用腦袋撞了一下“天花板”後咬牙切齒地心想: 存護的命途不是這麼用的……等這次結束之後,我要把命運的奴隸告上星際法庭,他都預見到了未來,難道就不能給格拉默鐵騎的機甲加一個攜帶艙嗎?! 如果是按照真理醫生那比較正常的計劃,這會兒應該由存護的命途行者靠近那塊神體琥珀。 畢竟,這可是琥珀王親自錘下來的封印。 存護星神克里珀做爲所有星神中最古老也最爲強大的那一批,實力當然是沒話說的,之所以神體琥珀中封印的東西會被沖刷得流出一部分,也完全是因爲沒人管,以及,這裏的憶質濃度太過強烈了。 所以重新激活一下,順便直接將這塊本身並沒有什麼殺傷力,甚至可以作爲珍貴的藏品收藏起來的神體琥珀拿走——那麼塔伊茲育羅斯的復活就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因爲本質上,那個被複刻出來的繁育星神,是需要擊碎神體琥珀,拿回自己身體的部分,從而鞏固這剛剛到位的星神級別的力量的。 如果沒有這枚神體琥珀以及其中封印着的繁育神軀,那麼祂的實力就很難繼續維持在應有的水平。 或許會直接跌到快和令使差不多的程度。 這個計劃比較穩妥。 雖然死亡率仍然不低但是,至少,還算穩妥。 後續的蟲皇復活可以大家一起打,就算秩序降臨了——但是既然繁育星神本身的實力一再打折扣,那麼降臨過來的秩序很顯然也無法發揮出全勝的勢力,拼一把未必不能等到援軍。 但是砂金賭得就是更大一把了。 他對阿哈在先前那段時間的高頻出現記憶深刻,並非常確定阿哈做這些並不是 無意義的——只要他心中所想的這句話不被阿哈聽到。 哪個星神會無緣無故地去啃一口一個民俗神明的信仰啊? ?識憐霜煌的作品《[崩鐵]節由??全網首發更新,域名[]?『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所以他打算賭一把阿哈準備上號代打。 只不過上的是繁育的身,代的是秩序的號——主打一個既然歡愉來都來了那就把牌亂出。 反正如果不成功的話還可以強行用存護命途去激活神體琥珀——只要他能夠扛得住在哪個憶質吸積盤中絕對強度高到離譜的蟲羣的攻擊。 所幸,好運永遠都站在他這一邊。 情緒渲染這種事情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夠完成的,因此歌斐木甚至嘗試着在巡海遊俠——也就是那些最爲堅定的自由意志之中傳遞上一些秩序的想法。 成功率爲零,但也確實讓很大一部分看到蟲羣鋪天蓋地襲來的人在驚恐之中下意識地讓自己的信念朝着秩序救我那方面靠了過去。 一切都還沒完全準備就緒,但是一切又都箭在弦上,剛剛好到了那個臨界點。 這時候阿哈總應該做好準備了,這要是再不做好準備的話,一會兒再奪舍上號代打的困難程度就不止於現在這些了。 於是,在球籠這絕對算不上舒適的,甚至略微有些逼仄的環境中,砂金往自己身上刷了一層護盾來防止那些可能從沒有十分密封好的縫隙之中鑽進球籠內的翅粉和孢子影響自己。 然後他開口了。 “這時候我該怎麼做?”他輕聲問,“只需要在心裏想到三重眼的地母神,還是將她和秩序聯繫到一起去想?” 沒有任何人稱代詞,但是指向性過分明確。 也的確得到了回應。 “你人在就行。” 或許是因爲本性裏面帶着那麼幾分話嘮,於是,阿哈甚至還給解釋了一句:“你自己其實沒那麼信,真正信的是你的家人、你的族羣,所以你怎麼想用處不大,你把老石頭的那塊玩意握在手裏就行。安心啦安心啦,有你們親愛的老阿哈在——” 好了,接下去的話可以不用聽了。 阿哈還在繼續逼逼叨叨:“你沒把老阿哈去你記憶裏舔了太一的信仰這件事告訴別人吧?” 砂金:“沒有。” 阿哈:“那就行,總之誰也別告訴,我還要靠着這個身份坑蒙拐騙一段時間,至少在宇宙中又一次傳來秩序星神已死的消息之前,一定要幫我守口如瓶——這個瓶不能是廣口瓶,最好是能夠在上面封個蓋子。” 或許是因爲即將要幹一票大的,而這一票大的甚至對於星神來說都可以算是特別大的,因此阿哈此刻表現出了幾分激動。 甚至有一點像是個人類——這讓知道一些過往辛密,比如說歡愉星神是怎樣在星穹列車上埋伏了半年只爲把列車給炸了,甚至還有一些“民間虛構史學家”的改版:歡愉星神潛伏在星穹列車上的那半年時間其實是在向阿基維利賣溝子(在星網上看到這一條精神污染一樣的帖子的砂金雖然退出得很快但是架不住這玩意真的有毒,只要看見過一次就 再也忘不掉)的砂金在某些個瞬間生出了幾分這位星神似乎也能夠成爲一個還不錯的夥伴的錯覺。 但是這個念頭轉瞬間就灰飛煙滅了,畢竟想要和阿哈當朋友66『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那首先得先成爲阿基維利那樣的。 於是新神就這樣“誕生”了,阿哈雖然說着不要把事情透露出去,但是祂自己的那一聲沒能忍住的笑其實就已經表達了很多意思。 至少同樣想到了這種可能性的霧青當場就沒能憋住。 然後她反手爆錘了歌斐木。 既然此地的蟲子現在已經失去了大半的攻擊慾望,絕大多數都開始朝着匹諾康尼之外、阿斯德納星系之外衝去,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嗎?能夠擋在這老小子前面的所有東西都沒了,騰出手來當然是要錘爆那個領頭幹壞事的。 當新神的光輝逐漸平靜下來,不再和剛纔似的那麼閃瞎人眼的時候,一切都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 匹諾康尼的十二個時刻重新懸掛在了流夢礁的上空,那個憶質的吸積盤也仍然在——但是倘若對其進行測算的話,會發現這玩意其實已經沒有那麼猛烈地在吮吸憶質了。 它就像是個裝飾品一樣掛在了天空上。 流夢礁中藏着的那些蟲羣自然也都隱藏不下去了,一些居住在流夢礁的,相對見多識廣的人於是開始組織起隊伍來一起抵抗這些慌不擇路的蟲羣。 以米凱爲首之人雖然未能離開過匹諾康尼,但他們的心性和見識都讓他們絕對能夠擔得起這樣的責任。 匹諾康尼大劇院重新漂浮在天空中,但是其中的那顆星核卻已經被暫時封印了起來。 而這一切之所以能夠如此細緻地復原,全都是因爲那一輪本不應該出現在夢境中的太陽! 那些對於秩序的讚頌很快就傳到了躲在太陽後面的那無數張笑臉面具耳中。 於是太陽抖了抖。 然後太陽緩慢地消失了——因爲阿哈在登神之後的目的並不是讓人崇拜他,讓所有人都重新回到秩序的懷抱中來。 祂並不在乎這個,祂只是想要在宇宙尺度上找點樂子。 畢竟這可是個超大的樂子,爲了實現它,祂甚至還親力親爲地當了一回代打以及很短時間的保鏢。 阿哈並不覺得自己虧了,祂甚至還覺得這種情況要是能多發生一點就更好了。 於是,他只是親自用那些面具中的某些張變成了人偶的模樣,在天空那薄且純潔的雲彩中齊聲唱起了祂勉強還能記得一些的天外唱詩班的曲目,然後就揚長離去了。 先去哪裏玩呢……先去老石頭那邊玩吧! 老石頭一天到晚除了砌牆之外什麼事情都不做,所以祂就算被騙了也仍然不會把自己被騙了這件事情告訴其他星神,那麼阿哈就可以愉快地繼續滿宇宙詐騙了——相反,這要是先去詐騙了希佩,那麼恐怕秩序的命途力量會直接被更適合接受它的希佩給直接收回。 那到時候就不存在秩序太一·阿哈ver了。 巡獵肯定也不行。 巡獵一根筋得很,這輩子估計都不會被笑話逗到。 €本作者識憐霜煌提醒您最全的《[崩鐵]節完整章節』 那就很沒意思了。 唉……其實最適合的還是阿基維利。 阿基維利、阿基維利,我好想念你。 阿哈的面具上下浮動了片刻,祂將那股非常人類化的感慨的情緒壓了下去,轉頭朝着祂已經覷準的目標而去。 克里珀、克里珀、克里珀——阿哈最最親愛的老石頭! 你再也不用擔心自己一天到晚只在砌牆無法哈哈大笑了! 因爲現在,你的哈來了! 星神出手,問題自然是迎刃而解。 事後不管任何人覆盤這一整場都只能得出一個結論:或許之後所有人都要歷練一下搞事的能力,這樣倘若之後遇到什麼,就可以選擇當場整活然後召喚一個可以代打的阿哈。 《人類對於星神使用方法的發現尚且沒有窮盡》 《人類對於阿哈的使用研究纔剛剛起步》 匹諾康尼故事的收尾一切都好。 雖然流螢的機甲確實在和蟲羣的戰鬥中磨損得非常嚴重,而她自己也在戰鬥過程中幾乎將自己燃盡——但是阿哈很明顯當了一回好星神,穿透一切的陽光同樣穿透了機甲,隨後失熵症就這樣痊癒。 希世難得號在外面等候着,當蟲羣開始朝外散去之後,銀枝愣了一下,然後還是飛快地駕駛着飛船往裏衝了進來。 他曾經才蟲羣中左衝右突,並且成功將公司的那位名叫維利特的員工救下來,更是有過在太空中充當救護車,將沿途遇到的每一個需要幫助的生命都拉上希世難得號的經歷。 在全盤的計劃中,原本將他拉出來在外面等候,就是因爲理論上來說在完成了計劃後,如果那些蟲羣沒有消散的話,已經在先前環節中耗費了大量體力的、陷入吸積盤中的兩人大概會需要比較及時的救援。 只是現在,蟲羣對他已經沒有了什麼攻擊慾望,對滯留在裏面的人也沒了什麼太大的危險。 銀枝的救援必要性減少了一半,不過他仍然還是提供了救援——也非常及時。 因爲砂金已經要受不了球籠了。 這東西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個囚牢,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還有身體的諸多部位,在球籠中反反覆覆地碰撞着,現在的他雖然沒辦法掏出手機來看到自己的模樣,但卻已經能夠想到: 他的髮型大概是已經塌了。 臉上……或許也不會多麼乾淨,畢竟球籠裏面也沒有多幹淨。 衣服什麼的也一樣,髒了不說估計還皺巴巴,身上應該還有幾處碰撞出了紅色或者烏青。 真是……糟糕的體驗。 他自打結束流浪之後就沒再這麼狼狽過。 因此,當他發現銀枝,這個潔癖的、熱愛純美的騎士甚至在飛船上準備了鏡子毛巾以及香皂之後,砂金非常欣喜地就用上了它們。 但是他的香水瓶子碎 了。 存護的力量沒能保護住這瓶昂貴的香水。 砂金想了想之後選擇將外套脫掉——現在它的香味有點刺鼻。 歌斐木在看到這個進度上完全不符合他的預期,但是某種程度上倒也不能算是完全和他的目標不一致的結局之後,也說不好是承認了自己技不如人,多年謀算終於成空;還是覺得這也算是勉強達成了他的目的——渡鴉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這一次霧青的標記是非常仔細的,絕不是那種可以讓他靠着捏掉一個意識分身就脫離的標記——但是她確確實實地感覺到了對方的死亡。 她只很短暫地唏噓了一小下,隨後抬頭看向上方那些正在逃離的真蟄蟲羣。 隨着夢境的破碎,這些蟲羣四處奔逃——它們誠然不會對匹諾康尼造成太大的影響了,但是蟲羣本身的危害會讓這一羣流竄的蟲子對其他的文明造成很大的傷害。 如果它們“行軍”的路線上有着一兩個還沒有接受星際和平公司存護方案保護的星球,那麼上頭的文明或許會變得只剩下蟲子。 這玩意是肯定要殺滅的,巡海遊俠們也很顯然已經下了決心、哪怕付出一部分代價也要解決這些蟲子。 他們準備駕駛着飛船上天的時候,天空中——那隨着夢境和現實終於正在阿斯德納星系中恢復正軌而成功進入此地的公司艦隊就橫在了那些蟲羣去往的方向上。 雖然說在整一場中,公司的大部隊起到的作用似乎只是收個尾——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收尾也是相當重要的一步。 至少這一步,除了公司之外就再沒有能夠被快速搖來的勢力能夠做到在己方沒有多少傷亡的情況下徹底清除這些蟲子了。 一個看起來非常包餃子的、會讓人吐槽是不是艾利歐這個編劇黔驢技窮水平大跌的結局——因爲阿哈的出現而變得非常正常。 不得不說阿哈真的是一位非常神奇的星神,不僅僅在能力上,更在於祂的存在上。 總算是結束了。 匹諾康尼某種意義上也仍然可以算是百廢待興——因爲雖然阿哈粗暴地重塑了匹諾康尼的十二個時刻,但是祂重塑的是外表。 相關服務、商品供應鏈、工廠還有金融貨幣、那些從業人員乃至逐夢客的心理健康……這些全部都要從頭開始。 而這無疑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 另外,既然公司在最後也確確實實幫到了匹諾康尼——而砂金本人,他不好說自己只是幫着阿哈完成了整個惡作劇中的一環(甚至之後被坑到的第一個還是他宣稱要將一切獻上的琥珀王),於是按照論跡不論心的行爲來算,他確實爲匹諾康尼的延續做出了相當大的貢獻。 在這種情況下,光是爲了應付公司在利益上的過量奪取,就已經讓家族焦頭爛額了——都付出了那麼多,不給點利益是真的說不過去,給多給少的問題罷了。 與此同時,星接到了一個信號,這個信號來自那個憶質的吸積盤內。 它因爲吸積盤終於不 再如黑洞一般往內吞噬着一切而得以成功發出。 在這個請求救援的信號末尾,署名是: 拉扎莉娜·簡·艾絲黛拉。 當然,這就是一段和星穹列車的乘客們有關的故事了。 旁人的話……確實難以插手其中。 “所以,如你所見,因爲我直面了重新具備起活性的塔伊茲育羅斯、還近距離感受了命途被星神吞噬是什麼滋味、又在你們這幫尸位素餐的傢伙們那麼多年都沒能改進舒適度的球籠中滾來滾去——所以哪怕我身上沾染的那一縷虛無都已經在混沌醫師的治療下被拔除了個徹底,我仍然沒有被批准出院。”
否則砂金又怎麼會在閒着無聊的時候跑來找星期日呢?——他和星期日之間頂多算是能夠見面不吵起來不打起來的關係罷了。 好在他的身體狀況被檢測爲還行,於是可以喝從公司艦隊上搬運下來的飲料。 在排除了氣泡水和橙子味的飲料後,他能選擇的範圍其實就沒有那麼寬廣了。 所以說,如果此時星期日看得足夠仔細的話,他其實是能夠看到砂金手中拿着的飲料瓶子上寫的字的: 好學生巧克力奶。 這樣的待遇是星期日享受不到的。 他現在已經被家族高層打成了徹底的秩序殘黨,屬於是如果不是被無名客這邊外加上流夢礁的勢力把他給藏了起來,就會被直接塞進安謐的時刻囚禁着然後等待審判。 哪怕知更鳥都無法改變這一點。 ——縱然,因爲他那七休日的觀念,導致了很多人已經自發地情願成爲他的信徒。 砂金:“你真的不打算試試嗎?其實巧克力風味乳還挺好喝的來着,我以前一直覺得它好甜,現在覺得倒也還行,這股甜味也不算太廉價。” 星期日:“不了,謝謝。” 他愛喫甜食,但自從他成爲家族話事人之後就戒掉了這個習慣——總得有人保持在清醒中。 砂金:“啊,好吧,那隨便你。不過說起來,我覺得家族應該賠償我精神損失費,畢竟根據現在對於艾迪恩的審訊已經有了結果,他夥同歌斐木一起,往蘇樂達中添加了部分蟲類翅粉和提取液——這真的很噁心。” 說起這件事,砂金就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原本覺得自己可以去仙舟上看一看——畢竟不管是掛號還是診治都很方便,他之後的工作安排大概也會有相當一部分的重心是在仙舟羅浮上的。 但是當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之後卻被狠狠潑了冷水,霧青提醒他:“你或許還不夠了解丹鼎司的用藥風格——我希望你這輩子都不要了解,以及,你可以換個地方解決你的擔心,去羅浮的話,你很有可能會‘病情加重’。” 不明就裏的砂金最終成爲了被好奇心害死的那隻貓,他搜了星網上發佈出來的仙舟藥方,然後看到了一整個版塊的吐槽: 不是吧,仙舟人,這都能加到藥材裏面去? 這真 的是能喫的東西嗎? 地龍——蚯蚓。 蠶砂——蠶蟲被曬乾後的糞便。 血餘炭——被燒成灰的頭髮。 除此之外,甚至還有被菌絲掏空了身體都蟲子、長右的胎盤…… 其稀奇古怪程度,令蟲羣的翅粉和提取物與之相比,竟然顯得要和善、正常許多。 砂金:“……” 他有些膽戰心驚地問:“如果是調理身體的藥方呢,裏面會不會添加上這些成分?” 霧青:“這些應該不會,但是有可能會給你塞一點牛結石,或者是牛胃裏面還沒有徹底消化的草。” 她非常清楚這些話能夠帶來怎樣的震懾效果,於是微笑着說:“所以,千萬不要讓身體健康狀態淪落到需要我給你開這樣藥方的地步,知道嗎?我會往裏面一個勁加黃連的。” 這種威脅是真的很可怕。 尤其是當它後面還跟了一句“不管是蜜餞還是糖都不會提供的”。 星期日對於砂金的心路歷程不感興趣。 但是,誰叫他逃不了呢。 他的翅膀在治療過程中被展開了。 治療他的人注意到了他一邊翅膀的殘缺……他的翅膀最前端部分。 天環族在學術界一直都被認爲同諧樂鴿,或者其他與之相似的鳥類有一定的親緣關係,但是他們的翅膀其實和鳥類的翅膀幾乎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相似之處。 他們的翅膀就像是頭頂的環一樣,是在誕生之後才緩慢地由自身獲取的虛數能量變成的。 不會掉毛,也不會再度過成長期後生長。 星期日的翅膀,就有一邊的、最頂端也是最重要的部分羽毛是長不出來的。 像是有誰拿了一把剪刀,從存在意義上直接剪去了最重要的飛羽,令他從此無法飛翔。 他一直將這一點藏得極好,所幸如今的天環族也確實不需要飛行。 但是現在治療他的醫生似乎看出了這一點,他能夠感覺到翅膀上被塗抹了藥物。 大概不會有什麼結果,星期日很快恢復了平靜,他接受自己的這點殘缺已經很久了,雖然驟然意識到它被旁人知曉的時候也有過慌張,但更是很快平復了心情:這沒什麼。 醫生除了試圖給他治療之外什麼都沒說。 而砂金從始至終都沒有提過他的翅膀。 他想到這裏,用一種故作好奇、探究(當然,此處的故意之情其實已經溢於言表了,完全可以算是在明示)的語氣問:“所以,那樣狼狽歸來的你,被怎麼處置了?” 他並不完全是在幸災樂禍。 砂金本身,其實是個還挺喜歡說話的性格。 他挺想要分享自己經歷的,只不過倘若沒有人要聽,那麼他會在伸出觸角並沒能感覺到對方感興趣的節由??全網首發更新,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雖然代價很有可能是污染他的耳朵——星期日在擔任鐸音的時候聽多了不同人的不同發言,很清楚那些語氣都意味着什麼,但沒關係,他可以當做自己聽不見。 他覺得說出這句話的自己是善良的。 其實倒也沒怎麼。 畢竟在看到他額頭上因爲球籠被某隻足夠大的真蟄蟲一撞而磕在了內壁上的一小塊淤青之後,不聯想到當初那個剛剛被在脖頸上燙了烙印的卡卡瓦夏都難。 而一聯想到的話…… 也就只能在心裏反反覆覆地罵阿哈都啃了三重眼的地母神了,怎麼就不能自覺帶入那位某種意義上來說怎麼就不能是砂金的仙女教母的民俗神明的身份,把他保護得更好一點呢。 合着就只有鬧大了的樂子比如說開拓和歡愉生子——這樣的梗祂纔會摻合進去,而半點都不會想着自己開挖一條全新的賽道嗎? 這個歡愉星神不如讓她來坐。 她擼起袖子,在已經接觸了機甲模式的流螢略帶驚恐的目光中,從衣服口袋裏找出一條手帕來擦了擦手。 “站着把呼吸喘喘勻,”她說,“我要把脈了。” 丹鼎司辭職醫師重出江湖,並在真的將併攏的三根手指搭上手腕時,不動聲色地磨了磨牙。 很安靜。 確實,做久了鐸音的星期日原本以爲自己不會有什麼心緒起伏,雖然心性敏感但他又不是不能不聽——畢竟和公司的使節說話與同那些迷茫的人們是不一樣的,後者他總是憐憫並想要提供幫助,而前者,嘖。 只是沒想到他做好的準備的是對方說點什麼,然而實際上卻是一陣沉默——當然,沉默了卻不尷尬,因爲空氣中瀰漫的氣息也和尷尬扯不上邊。 他確認自己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他現在嘔得要死,並且想要將他多年來養成的那良好的禮儀扔到一邊,然後抓起放在一旁的天環,當做武器扔過去。 可惜,二十幾年來的教育讓他做不到這樣兇悍地動手,他只能在沉默中動口。 星期日:“我從來都不會用太負面的詞彙形容一個人,但是你現在的樣子。” 他頓了頓,違逆自己的習慣的感覺確實有點古怪,他說:“有點噁心。” 這個詞說出口並不容易。 但是當它真的落在地上的時候,心情一下子就好多了。 橡木家系中的絕大多數人都和歌斐木沒有關係。 而那些需要被牽連到的人當中,星期日實在是太特殊了一點。 對於他的安排,逐夢客中那些已經逐漸將星期日從普通的“七休星神”抬舉到了“宇宙最終的答案,超越虛無的終極目標,人類文明最璀璨的未來”的對他們有所施壓;公司的咄咄逼人他們分不出太多的精神來安排和他有關的情況…… 於是,很奇妙的, 一來二去,最終負責這件事的人變成了知更鳥。 很難說做出這個決定的人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但是知更鳥抓住了這個機會並且讓它就此止步,她來到兄長仍然被“羈押”着的病房,對着此時好巧也在病房中的“外聘醫療顧問”霧青問出了那個已經困惑她好久的問題。 “霧青小姐……哥哥的身體不是已經好了嗎?” 怎麼還是不能辦理出院……她三天兩頭過來就看着哥哥穿着病號服,這感覺實在是…… 霧青:“這怎麼能算是好呢,他的翅膀還要治療呢。” 知更鳥大爲震撼:“但是……這應該和病沒有關係吧?” 她說了一些虛數能量之類的專業術語。 “啊,但是在仙舟,這種情況就叫做疑難雜症,屬於是我們需要攻克的問題。當然,我的水平不夠,我在丹鼎司的時候就不是研究這個的,所以我給我們羅浮的銜藥龍女、龍尊大人打了視頻——先用比較保守的方法試試看,如果不行就送去仙舟讓龍女大人研究。” 白露對於治病說不上喜歡不喜歡,但是看到別人被自己治癒之後的臉上露出的笑容就會很開心,而且,她是個很容易情緒上頭的孩子,遇到了疑難雜症自動進入激將法狀態,不解決了的話總覺得心口好像還有什麼東西梗着。 知更鳥:“這樣啊……那也很好!” 她很快開心起來,畢竟如果真的能夠治療好兄長的翅膀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因此也就沒有再管星期日繼續穿着病號服這件事。 她看向兄長:“那兄長,您之後打算怎麼辦呢?” 匹諾康尼這地方他當然是留不下去了,家族裏面曾經是他政敵的人在他身居高位的時候當然只能不服但是趴着,可是現在就是徹頭徹尾的風水輪流轉。 她回頭看了看身旁的星穹列車一行,心想如果可以的話就讓哥哥跟着星穹列車走吧,畢竟之前姬子小姐也說過不介意給他發一張車票。 星倒也確實開口了,但是她同時還從懷裏掏出了一張……信紙。 信紙被摺疊過幾轉,表面還有些彎弧,倒是沒有折角,也沒有怎麼皺皺巴巴。 她說:“這是一封被起名爲了《烏鴉之死》的信件,作者署名那一行是‘塞西爾·賽姆斯’,星期日先生,我想這是給您的。” 塞西爾·賽姆斯是艾利歐的名字之一。 這封信的確是星期日掉下的。 歌斐木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和他說過,因此他在進入流夢礁之後對於此地的驚訝,還有對於知更鳥狀態的擔心都不是假的。 所以這封信件他是真的落下了——當然,當時也有着對於信中內容的不信,否則他也不至於就只是簡單地塞在袖口中。 不過他還記得裏面的句子,所以也知道這會兒星爲什麼會把這封信拿出來:“是星核獵手,那位命運的奴隸寄來的信件。” 星核獵手對他發出了邀請,畢竟,他也的確有需要解決的問題,就像是卡芙卡在追尋恐懼 、銀狼在叩問意義,星期日在找尋的就是衆生的幸福。 但是在信件之後還有一句話,比起工工整整地寫下來,像是在盡力維持着星核獵手逼格的那首詩,下面的這行字寫得就要隨性許多。 星在從星期日臉上看出了隨便念無所謂的表情之後當真唸了出來:“但是現在我看到了另外一條路,或許你可以做一個選擇。” 星:“另一個選擇是什麼選擇,上列車嗎?確實,列車挺好的,而且我們要把你帶走的話家族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異議。” 在來之前,姬子就已經說過: “他是個高尚的人,不應該被過去束縛住,另外,其實在我看來,雖然他們兄妹中,知更鳥小姐纔是以鳥類的名字命名,但是真正的籠中鳥,應該是他纔對。” 這位在開拓命途上走得極爲堅定的領航員認爲,只要對方樂意,那麼他就應該獲得離開籠子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的機會。 況且也不是所有的諧樂鴿都會在自然的狂風暴雨中隕落的,列車組的實力雖然因爲世界上最強的無名客阿哈以及世界上最強的假面愚者阿基維利的先後離車(這裏沒有寫錯)而大打折扣,但也不算是一點兒庇護都提供不了。 不過,其實還有另外一個選擇。 在她將這句話說出口後室內的人就都想到了: 正如剛纔霧青說的那樣,翅膀上的一些先天小毛病可以去仙舟試着治一治。 嚴格來說,這其實才是一條最好的路。 星期日問:“霧青小姐,關於生命因何要沉睡這個問題,你的答案是?” 他很在意霧青要怎麼回答,因爲她的行爲……確確實實和太一之夢的差別不能算是太大。 給了自由——對,給了登入登出並且隨時暫停的自由吧,大概,這是最大的區別。 “爲了從夢中獲得答案和力量,從而運用於現實之中,星期日先生,放在遊戲裏,這叫二週目,而我更喜歡管它叫第二條命。” 都第二條命了嘛,那肯定是想要在第一條命的基礎上打出更好的結局來啊,要是第二次連第一次都不如的話那臉還要往哪兒擱啊是吧? 霧青:“我來解釋一下、順便駁斥一下吧,就當是論道了。” “在我看來,你的行爲等於是給那些本來搖擺不定的人一個源動力,你直接否定了一些曾經在你語境定義下的弱者成長爲強者的機會。但是遊戲世界不一樣——他們總是會離開這裏的。而我的目標,您應該已經在資料上看過很多次了,聯機全息世界——它的出入簡單程度就意味着它不會變成生活,頂多成爲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她的觀點其實和星穹列車差不多——尤其是,人們爲何沉睡,是因爲他們終究會從夢中醒來這一點,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將開拓這個詞進行了很好的詮釋。 “我覺得艾利歐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我想了想也覺得很合適——你需要一個更直接的機會來研究你的理論、你的信念到底應該怎麼修改,要離開匹諾康尼這個環境,見識更多,而星核獵手那邊大概也確實覺得你有用處——那麼其實這條路就挺好的。” “魔芋爽工作室,進能研究全息世界,退能享受仙舟美好人生,六險一金喫住全包,工資待遇優厚網速也不差,您想念知更鳥小姐的時候可以隨時視頻,我們不介意上班摸魚。” “另外,您還可以在星核獵手那邊掛靠一下,需要打工的時候就去,畢竟銀狼其實也是魔芋爽工作室的編外員工。”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 霧青說到這裏,聲音突然小下去了一點。 “我們工作室還沒有一個專業的員工福利設計體系,而從您七休日的觀點中,我已然看出了您和這個崗位的匹配程度,您上崗的話甚至都不需要寫簡歷,因爲我會boss直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