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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了片刻,然後才答道:“大概是因爲曼德利吧。”
他沒有言語。我又一次產生了不自在的感覺,彷彿闖入了別人的禁區。他的家聞名遐邇,爲許多人津津樂道,甚至連我也有所耳聞,可不知怎麼,他卻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使曼德利成爲一道橫在他與別人之間的障礙。
我們埋頭喫了一會兒飯,誰都沒有講話。我想起了童年時代有一次到西部鄉村度假,在一個村子的商店裏買的彩圖明信片。圖上畫着一幢房宅,筆法粗劣,顏色濃豔,但就連這些缺陷也無法破壞那房宅勻稱的美:遊廊前鋪着寬寬的石階,綠色的草坪一直延伸至大海。買明信片我付了兩便士——每星期零用錢的一半,然後問滿臉皺紋的老闆娘圖上畫的是什麼地方。她望着我,爲我的孤陋寡聞感到震驚。
“這是曼德利啊。”她說。記得我走出商店時內心很是沮喪,可還是不知曼德利是個什麼地方。
也許正是由於回憶起了那張老早就遺忘在某本書裏的明信片,我纔對他避諱的態度萌發了同情心。他討厭範・霍珀夫人之流提的那些涉及別人隱私的問題。也許,曼德利是個神聖的地方,正因爲如此它才卓爾不羣,容不得穢言玷污。我的腦海裏不由勾畫出了那幅場景:範・霍珀夫人花六便士買了門票,慢慢遊覽曼德利的廳堂,一邊用尖厲、斷續的笑聲撕裂着周圍的寧靜。我們的思維沿循的肯定是同一條路線,因爲接下來他就開始談論範・霍珀夫人了。
“你的朋友比你年紀大很多,”他開口說道,“難道是親戚?你認識她多久了?”看來,我們的關係對他仍然是個謎。
“實際上她並不是我的朋友,”我告訴他說,“而是僱主,訓練我擔任一種稱爲‘伴侶’的角色,每年付給我九十英鎊的報酬。”
“想不到還能用錢買伴侶,”他說,“聽起來怪野蠻的,就像在東方奴隸市場上買奴隸。”
“我曾在辭典裏查過‘伴侶’這個詞,”我承認道,“上邊的解釋是‘伴侶即心腹之交’。”
“可你和她沒有多少共同語言呀。”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