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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孩子們的聲音清脆,偶爾有女人的聲音,想來她在畫畫,或者做女紅? 胤禛睜開眸子,看到對面一個十四歲的姑娘從門中出來,便朝那間屋子而去。 玉琦慌了一下,趕忙行禮,“奴婢見過爺,爺吉祥!” “嗯。”他輕應了一聲,顴骨上染了輕紅,腳下虛浮,鈕祜祿氏摻了把手。 蘇培盛扭頭看了眼對面,忽在窗子處看到一張笑臉,在衝他揮手。 蘇培盛眼睛一亮,正要打個招呼,不想孩子的面飛快地消失在窗前,叫他一肚子話只能嚥進都肚子,他幽幽地看着對面,不信二阿哥不給側福晉說爺來了院子裏。 可是直到夜幕降臨,直到夜色深沉,鈕祜祿格格屋裏的燈都吹了,對面如做不知一般,絲毫沒有個人出來。 蘇培盛隱隱覺得……怎麼側福晉好像往日那樣在意爺了,二阿哥也是,怎麼就不知道來看看爺呢,不是一日不見就想的很嗎? 人就在院子裏也能忍得住? 翌日清晨。 胤禛剛從鈕祜祿屋裏走出來,忽然看到地上蹲着一人,正背對着他,手裏拿着一個彈弓,拉長了對準了樹,雖看不到他的神態,但從他拉長的手臂可見他在瞄準,不等他走過去,只聽啪的一聲響,一隻鳥發出淒厲的叫聲,羣鳥乍然驚飛,一物落在了地上,伴隨而下的還有兩個彈起來滴溜溜轉的珠子。 弘昀哈哈一樂,跑過去將地上的鳥兒撿了起來,而圓潤珠子從樹上彈到地上,滾到了胤禛腳邊,他彎腰撿起,仔細一瞧,這是…… 弘昀扭頭看到人,猛然站起來,“阿瑪早上好。” “今兒不讀書?” “嗯嗯,額娘說已經讀了六日了,可以暫時歇息一日。” 胤禛舉起手裏的東西,捻了一下,“這是……” “東珠。” 他當然知道是東珠,能在他手裏,還能是誰給的!胤禛沉聲道,“從何處來的?” “額娘給的。” 胤禛臉色陰沉,捻着珠子,“她既不喜歡,我也不必再費這心思。” 弘昀撇嘴,給幾顆爛珠子了不起啊!謝天謝地最好別去煩她了,生了一個又一個,夭折的夭折,不得善終的不得善終,我替她們母子謝謝你啊。 “我喜歡,不如給我,哄女人不如哄兒子。” “哪裏學來的混賬話!”胤禛一把將他撈起,決定再去看看那個女人。 屋裏,長樂早已經起來,弘時坐在她腿上喫着奶糊糊,口中呼呼喝喝的,像是在打架似的,威風得緊。 阿媛從窗子處看到阿瑪和弟弟,趕忙出來一禮,“阿瑪吉祥!” “你額娘呢?” “在給弘時喂喫的呢。” “嗯。”胤禛輕應了一聲,“再過一日你就要去宮裏了,東西收好了嗎?” 阿媛語氣低沉稍許,點頭,“準備好了。” 胤禛將弘昀放下來,牽着他進了屋裏,長樂將弘時放到一邊兒,行了禮,對弘時道:“小久兒,給阿瑪請安,說阿瑪吉祥。” 弘時看着高大的男人,烏黑清亮的眸子裏有茫然,長樂道:“說阿瑪吉祥。” 弘時直愣愣地看着男人,說了句阿瑪吉祥,看向他身邊的哥哥,一笑,樂得伸出手,胤禛坐過去,捏了下弘時肉乎乎的下巴,將他提起來放到腿上。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兒,弘時瞧着這個陌生的人,臉上露出抗拒,想要偷偷地從他腿上滑下去。 弘昀和阿媛看得直樂,“弘時,是阿瑪,叫阿瑪。” “哇——”弘時一聲啼哭,扭着身子,手一個勁兒地往長樂身邊湊,胤禛對一邊兒的奶嬤嬤道:“到現在還不會喊阿瑪,你們怎麼教的孩子?十四家的弘春見了長輩都知道乖乖行禮。” 弘昀撇撇嘴,小久兒出生這麼久了,他帶過幾次,還想孩子一下就對他親近,真是……這是什麼爹。 奶嬤嬤趕忙告罪,“奴婢下去一定好好教阿哥。” 弘時嚎着躲在奶嬤嬤的身邊兒,抱着她的腿,探頭看了眼坐在凳子上的陌生男人。 胤禛對一邊兒的女人道,“給弘昀找的傳教士今日便到,我等會要去趟宮裏,明日就要出京爲皇上辦差了。” 阿媛道:“阿瑪是要去教大家種痘嗎?” 胤禛點頭,“去了宮裏記得聽德妃娘娘的話。” “是,阿瑪放心,女兒一定乖乖聽話的。”阿媛保證,胤禛滿意,捏着弘昀的小手,將他手裏的東珠放在了桌上。 長樂裝作沒看到,胤禛見她一句解釋也沒有,冷冷道:“傳教士今日便到。” 長樂神色柔和許多,朝他望去,“果真嗎?是哪個國家的人?都會什麼?” 胤禛見她一說到孩子的事兒就溫和得變了一個人,心底不舒坦,“傅敏說會天文學,會算學,也會畫畫。”說着瞧了她一眼。 長樂不在意會不會畫畫,難道會畫畫還能教她不成,他能樂意?盡說這些沒用的,“多謝四爺。” 胤禛不悅她拿喬,道:“魏先生學問不錯,但我想着將來叫傅敏教導弘時,你覺得呢?” 長樂猛然抬眸,美目中飛快地閃過不可思議,胤禛疑惑,“怎麼了?” 他登上皇位以後,對府邸的人頗多打壓,傅敏少數不多能得重用的人,是弘曆的老師。 弘時以前的老師是一個叫何清的屬人,爲人懦弱,沒什麼主見,又愛搬弄是非,他此後對何清雖然時有抱怨,但發覺太遲,爲時已晚。 他根本就顧不上孩子的教養。 “怎麼?”胤禛蹙眉打量她的神色,不悅,“不滿意?傅敏學問甚高,教弘曆綽綽有餘,且此人癡迷學問,治學嚴謹,算學也不錯,想來更適合弘昀。” 長樂淡漠道:“四爺對孩子用心,妾身覺得驚訝。” 胤禛冷笑,他才覺得驚訝呢,“我何時對孩子沒有上過心?你這指責來的毫無緣由。” “除了大阿哥,四爺甚少關心過其餘的孩子。”長樂冷酷道。 胤禛當即氣怒交加,不知這是醋意還是怨懟,給弘昀找師傅,挑伴讀,哪一樣不是他親自選定的,“你當真是一點良心也沒有了,嫉妒讓你發瘋,你是被什麼邪魔奪走了魂魄!胡言亂語,簡直不知所謂!” 阿媛緊張地看着,弘昀拉了拉胤禛的手,道:“額孃的錯,額娘不知道阿瑪對我的用心,今兒晚上,我陪阿瑪睡。” 胤禛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神情扭曲一瞬,彷彿他來是爲了找人睡覺的,“……誰稀罕你,我可不敢跟你一處,免得叫人說我不用心!” 弘昀挑眉,這是連他也怪上了,這人…… 長樂見他起身,也起身,並沒有說軟話,反正懶得搭理他,胤禛愈發失望,大步離去。 阿媛不贊同道:“額娘,阿瑪對我們很用心的,既叫我讀書,還給弘昀挑師傅,額娘若是對阿瑪有氣,也不該說這樣的話。” 長樂道:“那是弘昀所求,而不是他發自內心爲你們着想。” “可是……” 弘昀對阿媛道:“行啦,去收拾東西,大人的事兒少管。”說着拉她往外走,低聲道:“你先去收拾東西,我去哄哄額娘。” 阿媛點頭,也悄悄道:“你勸勸額娘。” “好。” 屏退了屋中的丫鬟,弘昀問道:“那個傅敏不好嗎?” 長樂搖頭,冷漠道:“傅敏是弘曆的師傅。他對弘時從來就沒有這麼關心過,挑的師傅就是個唯唯諾諾的屬人,我說要換師傅,他只說我頭髮長見識短,以至於……” 弘昀眼中猛地一閃,長樂收了聲,換了個口氣,道:“史書裏面,他對弘時很忽視……等到他自己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弘時性情爽朗,沒什麼城府,對人真摯,講義氣。 有一回皇上的馬掙脫了繮繩衝向他和弘旺,他……竟然射殺了皇上的御馬,從那兒以後就失了帝心,以至於其餘人都封了世子,他作爲王府實際的長子卻沒有封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