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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荇剛把王艾拽起來,王蓬就把從弟、阿妹全都撞倒,然後嘻嘻哈哈躲到大父後頭,衝王荇扮鬼臉。 王葛沒管小孩子間的打打鬧鬧,只憐惜這個時代的孩子們,能玩的東西真的太少了,少到可憐。 她進雜物屋找幾截較短的廢竹料,要麼是被蟲蛀的,要麼是破損的,這種廢竹肯定不會扔,哪怕曬透後當柴燒呢。拿到院裏,坐到大父旁邊,用篾刀先劈開竹稈,再削竹片,形狀一頭尖且薄、另一頭圓弧狀且厚,大約手掌長度。 王翁:“虎寶要削啥,你歇歇,大父幫你弄。” 王葛眯眼一笑,“哪用大父幫忙。很簡單的,我是給虎頭他們做個好玩的。” 王荇、王蓬幾乎異口同聲:“好玩的?” 他們一起蹲過來,王艾後知後覺,吆喝着“哦哦好玩的”,也跟着蹲下,結果一下仰倒在席子上。 王荇扶從妹坐穩,王葛自己往後挪挪位置,免得有竹屑濺着孩子們。“阿姊給你們做個竹蜻蜓。” “竹蜻蜓?會飛嗎?”王蓬好奇的問。 王荇想想,問:“是不是那種小木棍?”他左、右食指比劃個“t”字形,“一搓就飛跑的那種?阿姊忘了?菜阿兄和倉阿兄就玩過。” “不是那種。”王葛逗他們,故意抻着賣關子。 一搓就飛的那種,鄉野孩童確實有玩的。但她要製作的是平衡竹蜻蜓。 外形不難,在蜻蜓身軀兩側扎眼,紮緊實兩邊竹翅也不難,稍微麻煩的,是不斷以削減翅膀分量的方法,調節雙翅、整隻竹蜻蜓的平衡。 當竹蜻蜓的嘴尖位置搭在王葛指尖,她輕輕翹動手指,蜻蜓仍點水般粘連時,別說三個孩子了,就連王翁都瞠目結舌! “怎麼了?”王大郎聽到一聲聲驚呼,笑着放下筲箕,臉往側面傾,詢問。 王葛衝三個孩子“噓”一聲,來王大郎跟前:“阿父,伸手。” 她拿住阿父粗糙的大手,捋平他手指,將竹蜻蜓的尖嘴部位往他食指上一搭。“這是我用竹片做的蜻蜓,它現在落在阿父手指上了,你能感覺到嗎?”說完,她完全放開自己的手。 王大郎:“呵呵,當然能。” “阿父稍微抬抬手,再降降。” 竹蜻蜓就這樣顫顫巍巍,僅靠黍粒大的尖嘴完全粘在王大郎指尖上,把三個孩子緊張的齜牙咧嘴,王翁也無意識的抓膝蓋。 王大郎誇道:“虎寶做的蜻蜓真好,輕飄飄的,跟你沒扶着一樣。” 王蓬急道:“伯父,從姊就是沒扶哩!” 王大郎只當侄兒鬧。 王葛看着阿父的眼睛,她的笑變得牽強,沒有解釋,而是囑咐阿弟:“虎頭拿給大父試試。阿蓬、阿艾,你倆誰都別急、別搶,從姊這就給你們一人做一個。” “嗯嗯嗯!”王蓬連連點頭,“我可聽話了,從姊先給我做。” 一家人說說笑笑時,村西的工地上,任溯之仰頭大笑,大掌一拍桓真肩頭:“臭小子,幹得好!明日準你耍半天!” 一個時辰前絞盡腦汁沒頭緒的血案,被桓真以奇招破了! 原來,桓真估算着時間,鄉正如果接到信使消息立馬趕來,那晌午後就會到達賈舍村。任溯之作爲此地治安的亭長,很可能會被當場降職! 倘若按照常規查找兇犯、兇器,肯定是來不及了,最差的結果,是越查越亂! 於是桓真心生一計,給任溯之彙報後,後者覺得或許還可行,就命令亭卒將所有嫌疑者分撥羈押,保證每撥隸臣互相看不到、聽不見。 然後桓真和兩個面相最兇的求盜,依次去羈押點。到達後,桓真抄着手,隻字不言,他目光天生凌厲,盯上誰、誰就覺得不自在。而後,他忖量神態、不慌不忙的背過身,往回踱幾步,再猛然擰身,面對一衆嫌疑者,大喝:“就是他!摁住他!!” 隸臣們各個抖成鵪鶉,等待求盜把殺人兇手摁住或拖走。就這樣,在 38 王葛的灰心 桓真想不通,爲何從兇犯想咬舌自盡的舉動,任溯之竟能聯想到那麼多?此隸臣越是連連否認,越是不停的磕頭、恐懼,越證實任溯之是對的。 桓真想不通就直接問。 任溯之先下令釋放其餘隸臣,叫他們各回各位繼續幹活。此刻還有兩名亭卒在近前,分別叫單英、程霜。 任溯之給桓真三人一起解惑:“初時詐出兇犯,對方第一反應是逃跑,說明什麼?說明兇犯想活。捉住了此人後,他口口聲聲喊胡夫該死,證明他想讓我等查明胡夫平時確有惡舉,確實該死,那麼待縣衙審他時,真不一定判此人死刑,所以此兇犯還是想活!那爲何提到兇器是弓弦時,他便想自戕?除非那弓弦特殊,只要找到弓弦就能捋出別的。兇犯知道挨不住嚴刑拷打,怕吐露弓弦的藏匿地,不如自戕了之!” 好個洞察秋毫的任溯之!桓真深看對方一眼,待任溯之注視過來時,桓真已經移開目光,跟程霜、單英一樣,受教的點幾下頭。 程霜爲難道:“可是鄉正來之前,我等不能對此人用嚴刑啊。” 單英陰着臉:“交給我,有的是辦法!” 任溯之:“不行,這是人命案,兇犯必會提至縣衙審理。我等若掠笞這廝,很可能被他反咬爲屈打成招。”他略想一下,分配各自職責:“程霜帶桓真去死者被勒殺的茅房,再仔仔細細察看,看之前是否還有遺漏的角落。單英跟我去兇犯所宿的草棚重新搜查,就是把草棚、草蓆一根根抽了,也要找到弓弦不可!” 桓真跟着程霜走,忽然想起一事,跟對方說了一聲,程霜先行,桓真招呼鐵風二人:“跟王家姊弟說,後日晌午前,這種滾動不滅的竹圓籠,能做出多少我要多少,不要糊葛,不要添麻油。” 鐵風應“是”,先問:“定價幾何呢?”緊接着道,“依照市價,兩個錢只多不少。小戶農家,若給多了興許招禍。” 鐵雷:“此物不好運送啊,又怕壓、又佔地方,屬下這就向農戶租用牛車?” “不必。”桓真道:“此地涉及命案,鄉正肯定要來,到時讓他順道拉走。另外,我有尺牘託鄉正帶給族叔,你等打聽一下王小娘子是否考中匠童了,我好將此事告知夫子。” “是,屬下這就去。” 鐵風朝村北行來時,貨郎剛把騾車停穩在王戶院門前。一幫孩童圍着繽紛多彩的貨架嘻嘻哈哈,王翁聞聲出去,引領貨郎把車牽進院子。 鄉下人家沒那麼多講究,大白天的根本不掩院門,大大小小的孩童們哪捨得走,都擠在院門口張望貨架車。王翁笑呵呵的也不攆,叫阿蓬、虎頭去幫王葛搬物,把阿艾交給大郎看護,然後請貨郎坐到席上,倒碗水,寒暄道:“正在修路,道上不如往常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