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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喝一點,對身體好。”
換個杯子,琵琶暗暗在心裏說。別這麼挑眼,她告訴自己。公共場所的茶杯又幹淨到哪去?空氣都還充滿了細菌呢。
陵兩手捧着杯子,遲遲疑疑的,低下頭,喝了一小口。再喝一口,像是頗費力,然後便還給了榮珠。她又喝了幾口。
“喝完它。”她說。
琵琶也不知道怎麼會一點一滴都看在眼裏。陵勉強的表情絕錯不了。爲什麼?榮珠每每對陵表現出慈愛,榆溪也歡喜。陵不會介意用同一個杯子,不怕傳染的話。但是陵這個人是說不準的。也許是他不喜歡補品的味道,份量也太多了。低頭直瞪着看還剩多少,一口口喝着,好容易喝完了,放下了杯子。
再喫飯琵琶發現是一種常例,他們兩人之間的小儀式。榮珠總讓他喝同一個杯子裏的補品。陵總一臉的無奈。疑心她想把肺結核過給他,也不知是味道太壞?問他也不中用,他橫豎直瞪瞪看着你。找他談又有什麼用?若是能讓他相信無論是不是有意的,都有傳染的危險,他有那個膽子拒絕不喝麼?連試都不肯試。她也把這念頭驅逐出心裏了。誰會相信真實的人會做出這種事,尤其是你四周的人。可是杯子一出現,不安就牽動了五臟六腑。
陵不時咳嗽,也許還不比她自己感冒那般頻繁,卻使她震動。有一天她發現他一個人在樓下,把頭抵在空飯桌上。
“你怎麼了?”
他抬起頭來。“沒什麼,有點頭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