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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來是hit and run(闖了車禍就跑了》,”他說。
她可以感覺到腿上拖著根線頭,像炸彈的導線一樣。幾個鐘頭後還沒發作,給瑪霞打了個電話,這女店員聽上去是個三十來歲胖胖的猶太裔女人,顯然就管安慰,“握著她的手。”她也沒再打去。
晚飯他到對過烤雞店買了一隻,她正肚子疼得翻江攪海,還讓她喫,自己喫得津津有味。
她不免有點反感,但是難道要他握著她的手?
夜間她在浴室燈下看見抽水馬桶裏的男胎.在她驚恐的眼睛裏足有十吋長,畢直的欹立在白磁壁上與水中,肌肉上抹上一層淡淡的血水,成爲新刨的木頭的淡橙色。凹處凝聚的鮮血勾劃出它的輪廓來,線條分明,一雙環眼大得不合比例,雙睛突出,抿著翅膀,是從前站在門頭上的木彫的鳥。
恐怖到極點的一剎那間,她扳動機鈕。以爲衝不下去,竟在波濤洶湧中消失了。
比比問起經過,道:“到底打下來什麼沒有?”告訴她還不信,總疑心不過是想像,白花了四百美元。
“我們這真是睜著眼睛走進去的,從來沒有瘋狂,”之雍說。
也許他也覺得門頭上有個什麼東西在監視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