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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像聽慣了諛詞一樣的笑笑。
“昨天我走的時候,這裏那個看門的嫌晚了,還要拿鑰匙替我開門,嘴裏罵著髒話。我生了氣,打了他。”他仰著頭吸了口香菸,眼睛裏有輕蔑的神氣。“喝,打得不輕呃,一跤跌得老遠。那麼大個子,不中用,我是因爲練太極拳。其實我常給他們錢的,尤其是那開電梯的。”
公寓的兩個門警都是山東大漢,不知道從什麼雜牌軍隊裏退伍下來的,黃卡其布制服,夏天是英國式短袴,躺在一張籐躺椅上攔著路,突出兩隻黃色膝蓋。
開電梯的告訴楚娣:“那位先生個子不大,力氣倒大,把看門的打得臉上青了一塊,這兩天不好意思來上班。”
也不知怎麼,自從之雍打了那門警,九莉覺得對他不同了,這纔沒有假想的成份了。
“我愛上了那邵先生,他要想法子離婚,”她竟告訴比比,揀她們一隻手弔在頭上公共汽車的皮圈上的時候輕快的說,不給她機會發作。
比比也繼續微笑,不過是她那種露出三分恐懼的笑容。後來才氣憤的說:“第一個突破你的防禦的人,你一點女性本能的手腕也沒有!”隨又笑道:“我要是個男人就好了,給你省多少事。”
在九莉那裏遇見之雍,她當然還是有說有笑的滿敷衍。他覺得她非常嫵媚。
“九莉的頭髮梢上分開的,可以撕成兩根,”他忽然告訴她。
九莉非常不好意思。他在炫示他們的親暱。比比顯然覺得這話太不紳士派,臉色變了,但是隨即岔了開去。那天他與比比一同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