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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剋制自己不去碰她——我很快學會了這點——那麼芙頌就會更向我靠近,也許她會輕輕地,“不小心”地觸碰到我,也許還會再說上一兩句好聽的話,抑或她會像幾天前那樣說“有什麼事讓你心煩了嗎?”。那時,芙頌說:“我非常喜歡夜裏的這種寂靜,非常喜歡在屋頂上轉悠的小貓。”而我在內心幾乎帶着痛苦又感到了同樣的進退兩難。現在我可以觸摸她,抓住她,親吻她嗎?我非常想這麼做。但是在頭幾個星期,頭幾個月裏——就像後來我想了很多年那樣——她沒有給我發出任何邀請,只禮貌、客氣地說了一些一個讀完高中、有教養、聰明的女孩應該對一個富有、愛上自己的遠房親戚說的話。
帶着我說的這種進退兩難的窘境,八年裏我一定想過很多,也很沮喪過。我們朝窗外的夜景最多看了兩到兩分半鐘,我在這裏展出描繪這個夜景的一幅畫。博物館參觀者看這幅畫時,請在心裏感受一下我那進退兩難的窘境,也別忘記芙頌在這個問題上非常細膩、優雅的行爲。
最後我說:“因爲你在我的身邊,我纔會覺得這個夜景如此美麗。”
芙頌說:“快進去吧,爸爸他們要擔心了。”
我說:“只要你在我身邊,這樣的一個夜景我可以幸福地看上很多年。”
“飯菜要冷掉了。”說完芙頌就走回了餐桌。
她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冷漠。等我也坐回到餐桌上後不久,芙頌終於鬆開了緊皺的眉頭。她發自內心地甜美地笑了兩次,隨後當她把這個日後也被我加進收藏的鹽瓶遞給我時,她還讓她的手指重重地觸碰到了我的手。於是一切的不愉快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