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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司祿之神星士虞春潭,爲人推算,多奇中。偶薄遊襄漢,與士人同舟,論頗款洽。久而怪其不眠不食,疑爲仙鬼。夜中密詰之。士人曰:“我非仙非鬼,文昌司祿之神也,有事詣南嶽。與君有緣,故得數日周旋耳。”虞因問之曰:“吾於命理,自謂頗深。嘗推某當大貴,而竟無驗。君司祿籍,當知其由。”士人曰:“是命本貴,以熱中,削減十之七矣。”虞曰:“仕官熱中,是亦常情,何冥滴若是之重?”士人曰:“仕官熱中,其強悍者必怙權,怙權者必狠而愎;其孱弱者必固位,固位者必險而深。且怙權固位,是必躁竟,躁竟相軋,是必排擠。至於排擠,則不問人之賢否,而問黨之異同;不計事之可否,而計己之勝負。流弊不可勝言矣。是其惡在貪酷上,壽且削減,何止於祿乎!”虞陽記其語。越兩歲餘,某果卒。
以狐爲妾張鉉耳先生之族,有以狐女爲妾者,別營靜室居之。牀帷器具,與人無異,但自有婢媼,不用張之奴隸耳。室無纖塵,惟久坐覺陰氣森然;亦時聞笑語,然不睹其形。
張故巨族,每姻戚宴集,多請一見,皆不許。一日,張固強之。則曰:“某家某娘子猶可,他人斷不可也。”人室相晤,舉止嫺雅,貌似三十許人。
詰以室中寒凜之故,曰:“娘子自心悸耳,室故無他也。”後張詰以獨見是人之故。曰:“人陽類,鬼陰類,狐介於人鬼之間,然亦陰類也。故出恆以夜,白晝盛陽之時,不敢輕與人接也。某娘子陽氣已衰,故吾得見。”張惕然曰:“汝日與吾寢處,吾其衰乎?”曰:“此別有故。凡狐之媚人有兩途:一曰蠱惑,一曰夙因。蠱惑者陽爲陰蝕,則病,蝕盡則死;夙因則人本有緣,氣息相感,陰陽翕合,故可久而相安。然蠱惑者十之九,夙因者十之一。其蠱惑者亦必自稱夙因,但以傷人不傷人知其真僞耳。”後見之人果不久下世。
異火羅與賈比屋而居,羅富賈貧。羅欲並賈宅,而勒其值;以售他人,羅又陰撓之。久而益窘,不得已減值售羅。羅經營改造,土木一新。落成之日,盛筳祭神。紙錢甫燃,忽狂風捲起,著樑上,烈焰驟發,煙煤迸散如雨落。彈指間,寸椽不遺,並其舊廬扒焉。方火起時,衆人交救。羅拊膺止之,曰:“頃火光中,吾恍惚見賈之亡父。是其怨毒之所爲,救無益也。吾悔無及矣。”急呼賈子至,以腴田二十畝書券贈之。自是改行從善,竟以壽考終。
樊氏扶乩滄州樊氏扶乩,河工某官在焉。降乩者關帝也,忽大書曰:“某來前!汝具文懺悔,語多回護。對神尚爾,對人可知。夫誤傷人者,過也,迴護則惡矣。天道宥過而殛惡,其聽汝巧辯乎?”其人伏地惕息,揮汗如雨。自是怏怏如有失,數日病卒。竟不知所懺悔者何事也。
婦代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