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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公子這個翰林院編修,雖說是個閒曹,每月館課,以至私事應酬,也得進城幾次。那時又正遇烏克齋放了掌院,有心答報師門,提拔門生,便派了他個撰文的差使;因此安公子又加了些公忙,緊接着又有大考的旨意。這大考是京城有口號的,叫作,"金頂朝珠掛紫貂,羣仙終日任逍遙,忽傳大考魂皆落,禱告神仙也不饒!"安公子也是一甲三名,授過職的,例應與考,便早晚用起功來。正在不曾考試之前,恰好出了個講官缺,掌院堂官又擬定了他,下本來,又授了講官;雖說一樣的七品官兒,卻例得自己專摺謝恩。謝恩這日,便蒙召見。臨上去,烏克齋又指點了他許多儀節奏對。及至叫上起兒去,聖人見他品格凝重,氣度從容,一時想起他是從前十名裏第八名特恩拔起來點的探花;問了問他的家世學業,又見他奏對稱旨,天顏大悅。從此安公子便簡在帝心。及至大考,他又考列一等,即日連升五級,用了翰林院侍講學士,不久便放了國子監祭酒。這國子監祭酒,雖說不過是個四品京官,卻是個侍至聖香案,爲天下師尊的腳色。你道安公子才幾日的新進士,讓他怎的個品學兼優,也不應快到如此,這不是真個官場如戲了麼?豈不聞俗語云:"一命二運三風水"。果然命運風水,一時湊合到一處,便是個披甲出身的,往往也不曾不過數年,出將人相;何況安公子又是個正途出身,他還多着兩層——四積陽功五讀書呢?

那時恰遇覃恩大典,舉行恩科會試。傳臚之後,新科狀元帶了一榜新進士,到國子監行釋褐禮,恰好正是安公子作國子監祭酒。這釋褐禮,自然要算個朝廷莫大的盛典,讀書人難遇的機緣。這日,狀元、榜眼、探花串領二三甲進士,到大成殿拜過了至聖先師,便到明倫堂參拜祭酒。那明倫堂預先要用桌子搭起個高臺來;臺上正中,安了祭酒的公座。狀元率領進士行禮的時候,先請祭酒上臺升坐,然後恭肅展拜。從來禮無不答,除了君父之外,便是長者先生,也必有兩句慰勞。獨到了狀元拜祭酒,那祭酒卻是要肅然無聲,安然不動的受那四拜。你道爲何?相傳以爲祭酒存些謙和,但是一開口,一抬手,便與狀元不利;因此這日行禮的時候,安公子便守這儀注,朝衣朝冠,升到那個高臺正中交椅上,端然正坐的受了一榜新進士四拜,便收了一個狀元門生。偏偏那個狀元,因龍頭屬意老成,點的是個年近五旬蒼髯老者。安公子才得二十歲上下的一個美少年,巍然高坐,受這班新貴的禮。大家看了,好不替他得意。一時釋褐禮成,安公子公事已畢,算了算,已經在城裏耽擱了好幾日了。看那天氣尚早,便由衙門返回莊園,要把這場盛事稟慰父母一番。一路走着,想到這典禮之隆,聖恩之重,人生在世,讀書一場,得有今日,庶乎無愧。忽然從無愧兩個字上,想到父母俱存,不愧不怍,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的君子有三樂來,不由得一個人兒坐在車裏,欣然色喜,自言自語道:"記得那年我們蕭史、桐卿兩位恭人,因我說了句喫酒是天下第一樂,就招了她兩個許多俏皮話兒,叫我寫個'四樂堂'匾掛上。這話其實尖酸可惡,我一向雖說幸而成名,上慰二老,只是不曾得過個學試差,卻說不得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到了今日之下,縱說我這座國子監衙門管着天下十七省龍蛇混雜的監生,算不到英才的數兒吧!難道我收了這個狀元門生和一榜的新進士,還算不得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佔全了君子有三樂不成?我少停回家,便把這話作樂她兩個一番,問問她們兩個,如今可好讓我喫杯酒,掛那四樂堂的匾?倒也是一段佳話。"公子一路盤算,早到家門。進門見過父母,安老爺第一句話便道:"好了!居然爲天下師了。"公子此時也十分得意。待談了一刻,便過東院來。一進院門,早見她姐妹兩個從屋裏迎出來說:"恭喜,收了狀元門生回來了!"公子道:"便是,我正有句話要請教。"她姐妹也道:"且慢,我兩個先有件事奉求。"公子道:"我忙了這幾日,纔得到家,你兩個又有什麼差遣?"她兩個道:"且到屋裏再說。"公子走進得屋子,只見把他常用的一個大硯海,一個大筆筒,都搬出來;研得墨濃,洗得筆淨,放在當地一張桌兒上。桌兒上又鋪着一幅素絹,兩邊用鎮紙壓着,當中卻又放着一大杯酒。公子一時不解,問道:"這是什麼儀注?"姐妹兩個笑嘻嘻的一齊說道:"奉求大筆,見賜'四樂堂'三個大字。"公子斷沒想到城裏頭憋了這麼個好燈虎兒來,一進門來就叫人家揭了,不禁樂得仰天大笑說:"你兩個怎的這等可惡!"因又點頭道:"這正叫作惟識性者,可以同居。"張姑娘道:"真個的換了衣裳,爲什麼不趁着墨寫起來呢?"公子道:"這卻使不得。且無論天道忌滿,人事忌全,不可如此放縱;便是一時高興,寫了掛上,倘然被老人家看見,問我何爲四樂堂,你叫我怎麼回答?快收拾起來吧!"她姐妹兩個也就一笑而罷。不想只他家這陣閨房遊戲,早便宜了燕北閒人歸結了他四樂堂那筆前文。

安老爺見兒子廁名清華,置身通顯,書香是接下去了,門庭是撐起來了。家中無可慮,自己又極清閒。算了算鄧九公的九旬大慶將近,因前年曾經許過他,臨期親自奉祝,此時不肯失這個信,便打算藉此作個遠遊,訪訪一路的名勝。到他那裏,並要多盤桓幾日,舒散舒散。商量定了,先在本旗告了個山東就醫的假,約在三月上旬起身。太太快帶同兩個媳婦,忙着收拾行裝,又給老爺打點出些給鄧九公作壽的禮——無非如意緞匹、皮張玩器、活計等件——預備請老爺看過了,好裝箱子。老爺一看,便說:"君子周急不繼富,這些東西,九公要它何用?我送他的壽禮,只用兩色,早巳辦得停停當當了。一色是他向我要的壽酒,我已經叫人到天津行裏找了一百二十壇上好的陳紹興酒,便算祝他的花甲重周。已經從運河水路運了去了。那一色,是我送他的壽文,便是我許他的那生傳。只這兩色薄禮,他足可一醉消愁,千秋不死,何須再備壽禮?"太太一聽這話,知道是又左了去了,不好搬駁,只得說:"老爺見得自然是,但是也得配上點兒不要緊的東西,才成這麼個俗禮兒呀!"便不和老爺再去瑣碎,自己就作主意配定了;又敷餘帶上了幾百銀子,防着老爺路上要使。隨叫家人們來,裝箱子,捆行囊,一切停當。老爺又託了張親家老爺、程師爺在家照料,並請上小程相公途中相伴;家人們只帶梁材、葉通、華忠、劉住兒、小小子麻花兒幾個人,並兩個打雜兒的廚子、剃頭的去。又吩咐帶上了那頭烏雲蓋雪的驢兒,作了代步。此外應用的車輛牲口,自有公子帶同家人們分撥,老爺一概沒管。

到起身這日,安老爺只囑咐了公子幾句話,便逍遙自在帶了一行人上路。這一路上,老爺是身有餘閒,家無多慮,空拉着極舒服的咕咚咚太平車兒不坐,只騎着那頭驢兒。遇各處名勝,也要下來瞻仰;見個古蹟,也要站住考訂。一日走不了半站,但有個住處,便隨遇而安。只這等磨去,離家三四天,才磨到良鄉。華忠有些急了,晚間趁空兒,回老爺說:"回老爺,走長路兒,可得趁天氣呀!可能請示老爺明日趕一個整站吧?"老爺也以爲無可不可。次日,便起了個早,約莫辰牌時分,早到涿州關外打早尖。

這座涿州城正是各省出京進京必由的大路,有名叫作"日邊衝要無雙地,天下煩難第一州。"安老爺到得關廂,坐在車裏一看,只見那條街上,不但南來北往的車馱絡繹不絕;便是本地那些居民,也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穿梭一般擁擠不動。正在看着,一行車馬進了一座客店。

衆家人服侍老爺下了車,進店房坐下。大家便忙着鋪馬褥子,解碗包,拿銅旋子,預備老爺擦臉喝茶。那個跑堂兒的見這光景是個官派,便不敢進房子,只提了壺開水在門外候着。老爺這趟出來,更是閒情逸致,正要問問沿途的景物,因叫跑堂兒的說:"你只管進來。"便問他道:"這裏今日怎的這等熱鬧?"跑堂兒的見問,答說:"州城裏鼓樓西,有座天齊廟,今兒十五是開廟的日子,差不多兒都要去燒炷香,都是行好的老爺。"老爺聽得燒香拜佛這些事,便丟開不往下談,又問他說:"此地可還有什麼名勝?"安老爺說話,只管是這等酌字斟句,再想不到一個跑堂兒的,他可曉得什麼叫作名勝?只見他聽了這話,忙接口道:"我的老爺,好話咧,大嚇人不喇的,一個天齊爺,也有沒靈聖兒的!回來你老打了尖,就打開那廟頭裏過,倒瞧瞧那燒香的人有多少。那廟裏頭中間兒是大高的五間天齊殿,接着寢宮;兩邊兒是財神殿,娘娘殿;後層兒是文昌閣,周圍七十二司。到了那個地方兒,喫喝穿戴,什麼都買不短。廟後頭攏着十錦雜耍兒,前日還到了個瞧希希罕兒的,爲什麼今兒逛廟的人更多了呢?"老爺正覺得他答非所問,程相公那裏就打聽說:"什麼叫作希希罕兒?"跑堂兒的道:"這可真說得起活老了的都沒見過的一個希希罕兒,是參天的一對大風凰。"老爺聽了,不禁納罕。忽然又低下頭去,默默如有所思,早聽程相公笑嘻嘻的說道:"老伯,不麼?我們今日就在此處歇下,也去望望風凰吧!"華忠這橛老頭子,是好容易盼得老爺今日要走個整站,此時師爺忽然又要看鳳凰,便說:"師爺,信他那些謠言,那兒那麼件事呢?"不想程相公這話,正合了安老爺的意思。你道爲何?原來這位老先生,自從方纔聽得跑堂兒的說了句此地有鳳凰,便想道:"這種靈鳥,自從軒轅氏在位,風巢阿閣之後,只於舜時來儀,文王時鳴於岐山,漢以後雖亦偶然有之,就大半是得聞附會。到了我大清,從前慶雲現,黃河清,瑞麥兩歧,靈芝三秀,這些嘉祥,算都見過;甚至麒麟也來過了,就只不曾見過鳳凰。如今鳳凰竟見在直隸地方,這豈不是聖朝一樁非常盛事!況且孔夫子還不免有個'鳳鳥不至,吾已矣夫'之嘆。如今我安某生在聖朗,躬逢盛事,豈可當面錯過?"心裏正要去看看,只是不好出口。正在躊躇,忽聽程相公要去,華忠卻又在旁攔他,因道:"程師爺也是終年悶在書房裏,我又左右閒在此,今日竟依他住下,我也陪你走走。"程相公聽了這話大樂,連那個麻花兒聽見逛廟,也樂得跳跳躍躍。只有華忠口裏不言,心裏暗想說:"我瞧今日這趟,八成兒要作冤!"當下上下一行人喫完了飯,老爺留梁材等兩個在店裏,自己便同程相公,帶了華忠、劉住兒和小小子麻花兒,又帶上了一個打雜兒的,揹着馬褥子、碗包背壺,還吩咐帶了兩吊零錢,慢慢的出了店門,步進州城往天齊廟而來。不一時,早望見那座廟門,原來安老爺雖是生長京城,活了五十來歲,凡是京城東嶽廟、城隍廟、曹公觀、白雲觀以至隆福寺、護國寺,這些地方從沒逛過。此刻纔到這座廟門外,見那些賣喫食的吆吆喝喝,沿街又橫三豎四,擺着許多苕帚、簸箕、撣子、毛扇兒等類的攤子、擔子。那逛廟的人,沒分男女,出入不斷亂擠;老爺見一個讓一個,只覺自己擠不上去。華忠道:"奴才頭裏走着吧!"說着進山門。那山門裏便有些賣通草花兒、香草花兒的,並瓷器傢伙的、耍貨兒的,以至賣酸棗湯的、豆什兒的、酸辣涼粉兒的、羊肉熟面的。處處攤子上,都有些人在那裏圍着喫喝。程相公此時兩隻眼睛不夠使的,正在東張西望。又聽得那邊吆喝:"喫酪吧!好個酪哇!"程相公便問什麼是叫個酪。安老爺道:"叫人端一碗你嚐嚐。"說着,便同他到鐘樓跟前臺階兒上坐下。一時端來,他看了雪白的一碗東西,上面還點着個紅點兒,更覺可愛。接過來就嚷道:"啊喲!冰生冷的,只怕要拿點開水來沖沖喫吧!"安老爺說:"不妨,喫下去並不冷。"他又拿那個銅匙子舀了點兒,放在嘴裏。才放進去,就嚷道:"啊!原來是牛奶!"便扯牙咧嘴的吐在地下。安老爺道:"不能喫,倒別勉強。"隨把碗酪給麻花兒喫了。大家就一路來到天王殿。

一進去,安老爺看到那神像腳下,各各造着兩個精怪,便覺得不然說:"何必神道設教到如此?"程相公道:"老伯,怎的倒不曉得這個?這就是風調雨順四大天王。"老爺因問:"何以見得是風調雨順?"程相公道:"喲!那手拿一把鋼鋒寶劍的,正是個風;那個抱着面琵琶,琵琶是調和了弦纔好彈的,可不是個調?拿那雨傘的便是個雨。"安老爺雖是滿腹學問,向來對一知半解無不虛心,聽如此說,不等他說完,便連連點頭說:"講得有些道理。"因又問:"那個順天王,又作如何講法呢?"程相公見問,翻着眼睛,想了半日,說:"正是,他手裏只拿了一條很長的大蛇,倒不曉得他怎的叫作順天王。"劉住兒說:"那不是長蟲,人家都說那是個花老虎。"老爺說:"亂道。"因捻着鬍子,望了會子,說道:"哦!據我看來,這樁東西不但非花老虎,亦非蛇也;只怕就是雉入大水爲蜃的那個蜃,才暗合這個順天王的順字。"程相公道:"老伯又來了,我們南邊那個蜃字,讀作個上聲,順字讀作去聲,怎得合到一處呢?"老爺道:"哎喲!世兄,你既曉得蜃字讀上聲,難道倒不曉得這個字是十一軫,十二震,兩韻雙收同義的麼?"老爺只顧和世兄這一陣考據風調雨順,家人只好跟在後頭站住。再加上圍了一大圈子聽熱鬧兒的,把個天王穿堂門兒的要路口兒,給堵住了。只聽得後面一個人嚷道:"走着逛啦!走着逛啦!要講究這個,自家圈兒裏,找個學房講去。這廟裏是個大家的馬兒大家騎的地方兒,讓大夥兒熱鬧熱鬧眼睛,別招人怨。"老爺連忙就走,程相公還在那裏打聽說:"什麼叫作熱鬧眼睛?"華忠拉了他一把說:"走吧!我的大叔!"說着,出了天王殿的大門兒,便望見那座正殿。只見正中一條甬路正接到正殿的月臺跟前,甬路兩旁便是賣估衣的、零剪裁料兒的、包銀首飾的、料貨的,臺階兒上也擺着些碎貨攤子。安老爺無心細看,順着那條甬路,上了月臺;只見殿前放了個大鐵香爐,又砌着個大香池子,殿門上卻攔着柵欄,不許人進去。那些燒香的,只在當院子裏點着香,磕着頭,磕完了頭,便把那香撂在池子裏,卻把那包香的字紙扔在滿地,大家踱來踱去,只不在意。老爺一見,登時老大的不安,嚷道:"啊喲!這班人這等作踐先聖遺文,卻又來燒什麼?"說着,便叫華忠說:"你們快把這些字紙,替他們揀起來,送到護裏焚化了。"華忠一聽,心裏說道:"好!我們爺兒們,今日也不知是逛廟來了,也不知是揀字紙來了?"但是主人吩咐,沒法兒,只得大家胡擄起來,送到爐裏去焚化。老爺還恐怕大家揀得不乾淨,自己拉了程相公,帶了小小麻花兒,也彎着腰一張張的揀得不了。又望着那些燒香的說道:"你衆位剝下這字紙來,就隨手揀在爐裏焚了它好。"衆人也有聽信這話的,也有佯爲不理的,倒笑他是個書呆子的。那知他這書呆子這陣呆,倒正是場"勝念千聲佛,強燒萬炷香"的功德。

安老爺揀完了字紙,也已累了一腦門子汗,正在摸出小手巾兒來擦着,程相公又叫道:"老伯,我們到底要望望黃老爺去。"老爺詫異道:"那位黃老爺?"華忠道:"師爺說的,就是天齊爺。"安老爺道:"東嶽大帝,是爲發育萬物的震旦尊神,你卻怎的忽然稱他是黃老爺?這話又何所本?"程相公道:"這也是那部《封神演義》上的。"老爺愣了一愣說:"然則你方纔講的那風調雨順,也是《封神演義》上考據下來的,倒累我推敲了半日,怎講!"說着不到正殿,便踅回來,站在甬路上,望了望那兩廂的財神殿、娘娘殿。只見這殿裏打金錢眼的,又有舍了一吊香錢,抱個紙元寶去,說是借財氣的。那殿裏拴娃娃的。又有送了一窩泥兒垛的豬頭來,說是還願心的。沒男沒女,挨肩擦背,擁擠在一處。老爺看了,便說:"我們似乎不必昆這班人亂擠去了吧!"怎禁得那位程相公,此時不但要逛逛財神殿、娘娘殿,並且還要看看七十二司,只望着老爺一個勁兒笑嘻嘻的唏溜。老爺看這光景,便叫華忠說:"你同師爺走走去,我竟不能奉陪了,讓我在這裏靜一靜兒吧!"因指着麻花兒道:"把他也帶了去。"華忠聽了,把馬褥子給老爺鋪在樹蔭涼兒裏一座石碑後頭;又叫劉住兒拿上碗包背壺,到那邊茶湯壺上倒碗茶來。老爺說:"不必,你們把這些零碎東西,索性都交給我,你們去逛你們的。"大家見老爺如此吩咐,只得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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