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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周庸祐在近香樓飲了壽筵之後,因夜深了,着馮少伍打發了賞封,先自回府去。馬氏接着了,知周庸祐有了酒意,打點睡了去。
次日,馮少伍來回道:“大人的嶽降,已是過了。前兒在附近重慶戲院買了這所宅子,現在拋荒去了。因大人說過,要在那裏建個花園,怎奈八月是大人的生辰,不便動土興工,若到十月,又是幾位姨太太生辰。只有這九月沒事,這會子就要打點打點,在九月內擇個日子興工,不然就是一月延多一月,不知何時才築得妥了。”
馬氏答道“是”,又道:“你可像在城裏舊宅子建築戲臺一般,尋個星士,擇個日子,謹慎些兒,休要衝犯着家中人口才是。”馮少伍道:“是自然的,但不知撥哪一筆銀子興工,還請夫人示下來。”馬氏道:“現在大人佔了股份的那銀行,是不大好,銀子起的不易。只是耀記的銀店,是我家裏存放銀的所在,除了咱的和各姨太存貯的,就在大人名下的,拿張單子起了來使用罷。”馮少伍道:“我昨兒到耀記坐坐,聽說近來銀口也緊些兒,還問我籌附五七萬應支,只怕起的不易。若銀行裏大人放佔股份三十來萬銀子,料然起回三五萬不妨。”馬氏道:“不是這樣說,勉強起些,就名聲不大好了。既是耀記銀行銀口緊了,橫豎建這花園,不過花費一二萬,現省城裏十數間行店,哪處起不得?且本年十二宅那裏,還未得關書裏那十萬銀子投將來。除現存府裏不計,我家存放在外的銀子正多,任由你在哪一處取撥便是。”
馮少伍答聲“理會得”,下了來,一面擇過日元,卻是九月初二日是吉星照着,便好興工。先自回過馬氏,就尋起做的店子估了價,頭門外要裝潢裝潢,內面建所大廳子,預備筵賓宴客之用。餘外又建樓臺兩座,另在靠着戲院之旁,建一所亭子,或耍來聽戲,或是夏秋納涼,倒合用着。其餘雕欄花砌,色色各備,自不消說了。
只因趕緊工程,自然加多匠工。果然一月上下,早已竣工。是時省港親朋,因周家花園落成,莫不到來道賀,即在花園裏治具,向親朋道謝。至於省中道賀的親朋,少不免要回省一遭,邀請親朋一醉。
周庸祐自與馮少伍回省,到過三姨太、八姨太那裏之後,隨到談瀛社。那時一班拜把兄弟,都見周庸祐久不到談瀛社,這會相逢,料自然有一番熱鬧。只就中各人雖同是官紳之家,惟一二武員劣井,在談瀛社內,除了花天酒地,卻不免呼盧唱雉,或抹牌爲賭,因談瀛社內面比從前來往的多。今見周庸祐回了來,因前時香港地面牌館還多得很,周庸祐在港地一賭,動說萬數。這班人見他來了,如何不垂涎?
內中一位拜把兄弟李慶年,先懷了一個歹心,早與一位姓洪字子秋的酌議,要藉一個牌九局,弄些法兒,好賺周庸祐十萬八萬。洪子秋聽了大喜,因忖周庸祐錢財多得很,且手段又是闊綽,縱然輸了五七萬,料然不甚介意;況他向不是江湖子弟,料看不出破綻來。
主意既定,又忖談瀛社內來往的多,不便設局,便另僱一花舫,泊在谷埠裏,說是請周庸祐飲花酌酒,實則開賭爲實。由洪子秋出名,作個東道主,另聘定一位賭徒出手,俗語稱此等角式爲師巴,都是慣在賭場中討生活,十出九勝的了。那周庸祐因有李慶年在局,是稱兄稱弟的朋友,也不防有別的蹺蹊,且又不好卻洪子秋的好意。到那一夜,果然修整赴席。統計花舫之內,連姓周的共七人,座中只認得李慶年、洪子秋,餘外都是姓洪的朋友。到初更後,因爲時尚早,還未入席,先由李慶年說道:“現時尚早,不如設一局作玩意兒也好。”那李慶年說了,即有一個人答應着一個好字,跟手又是洪子秋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