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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哀鳴了。】他低聲說。
但從理論上講,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因爲只有幼崽,以及伴侶關係中弱勢的一方纔會這種哀鳴。他們會從胸腔中發出極其特殊的,悲慟的聲音,再散發出痛苦傷心的氣味,來宣泄自己有多麼受傷。然而,這種行爲在昔日的拉珀斯眼裏,無異於一種高明的操縱手段。
他已經見過太多次了,哀鳴的幼崽是如何讓他們的長輩心急如焚,哀鳴的人魚又是如何讓伴侶發瘋的。且不提那些需要保護的幼崽——無論先前正在經歷何等失控、何等暴怒或狂喜的事,雄性人魚嗅到伴侶疼痛的氣味,立即就要拋下一切,來到對方身邊,急於陪伴、急於取悅。
要是再加上哀哀的哭泣,嗚咽的低哼……
倘若下潛到深淵的最深處,去獵殺一隻最古老的魚龍,就能令伴侶重展歡顏、破涕爲笑,那麼雄性人魚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的。
此時此刻,拉珀斯終於親身體會到了哀鳴的威力,江眠的氣息像熬毀了的糖塊,又焦又苦,滾燙地淋在雄性人魚的嗅囊上,讓拉珀斯渾身都繃緊了,那不受控制的啜泣聲,亦使他縮回利爪,本能般地放軟鰭翼、抖動鱗片,儘可能地表現出無害。
他立刻放棄了逼問的意圖,喉間打着生澀的、溫柔的小呼嚕,氣味腺散發出的味道,也比以往更加舒緩。
江眠正哭得迷迷糊糊的,另一種與衆不同的香氣,卻悄然籠罩過來,它柔軟得像一朵雲,輕輕撫摸在江眠的鼻尖上,充滿了微鹹的海風,澄澈的洋流,以及盛大的陽光,如此芬芳,如此溫暖,猶如奇蹟一般,令他如墜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