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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搞錯了。”陳嫣搖了搖頭,兩滴淚一前一後落在她的褲子上,“西決……他一定是不小心,他一時衝動了所以不小心……”她沒注意這句話的邏輯很有問題,“只不過是意外而已,是事故,誰都不想發生的,我們可以去給那家人道歉,跟他們協商,賠錢嘛,那些警察怎麼就可以把西決當成殺人犯呢?”
警察告訴我們說,哥哥自己承認了他是故意撞上去的。但是他不肯講他爲什麼那麼做。
“南音,爲什麼呢?”她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併攏,抹了一下流在下巴上的眼淚,這讓我產生了一種……她哭得心滿意足的錯覺,“西決的脾氣多好啊,他怎麼可能?”
我誠實地低聲說:“我不知道。”但我並沒有撒謊,我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我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去看他?”陳嫣轉過臉來看着我,似乎一想到現實的問題,眼淚就暫時不流了。
“我也不知道。”這幾天來,其實這個問題每個人都問過每個人,然後每個人都回答給了每個人,“他們說要等正式判決下來了以後,他才能在看守所見我們。”
聽見“看守所”三個字,她眼神躲閃了一下,我知道,她又該哭了。
我似乎聽見了我的手機在振動。似乎有那種類似黃蜂振翅的聲音在我後腦那個方向隱隱地作祟。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爲自我從公安局出來的那個晚上,我就把它關在了抽屜裏,它一直在那裏喋喋不休地振動,幾十個未接來電有一半是蘇遠智的,剩下的一半來自我大學的同學,以及過去高中的同學們—他們看了新聞,或者報紙吧,這些沒心沒肺的人,我家的電視機已經好幾天沒有打開過了,我們不約而同地裁決自己坐了牢——不再有接觸外界信息的資格。至於打開電腦上網,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我的手機怎麼可能還在振動呢?我記得我關了它,因爲它橄怒了我,讓我覺得那些面不改色的振動是種帶着蔑視的反抗。我關了,十幾個小時以後又不放心地打開,短信們爭先恐後地湧進來的時候,我咬了咬牙,直接翻了個面把電池摳了出來。
按道理講,它應該不會再振動了對吧?那現在這個耳邊的聲音——我甩甩頭,挺直了脊背,發現自己一直不自覺地靠在冰箱上。是冰箱發出來的,沒錯,有時候冰箱運行起來,也有一種隱隱的“嗡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