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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安撫她,“你知道我是好人對嗎,你很信任我,是不是。”
她抿着嘴脣不說話,她可能已經不會說話了,她嗓子裏發出一絲嗚咽,兩隻手抱住膝蓋,以一個蜷縮的姿勢坐在我面前。
我洗乾淨後將蠟燭舉起來,對準她臉打量,她不太適應光線,微微閉了閉眼睛,但不妨礙我看清她容貌,她的確非常清秀,五官明媚柔和,不像齊良莠那樣豔麗妖媚,也不像我精緻卻毫無特色,她美得像春水和桃杏,優雅而簡單,彷彿一張等待別人塗畫的白紙。
我反手傾斜蠟燭,將一絲耗盡的燃油滴落在地面,然後把蠟燭豎在上面粘住,我藉着微弱光亮檢查她身上的傷口,已經不怎麼化膿了,但情況還是很糟糕,我耐心用手指蘸着清水在傷口四周清洗,塗上去一層新的藥膏,她應該瘋得不徹底,至少她知道我是在幫助她,她沒有絲毫抗拒,乖巧得不可思議。
她背部的傷口最嚴重,不少地方潰爛掉,經過上一次藥膏的彌合,膿血已經結咖,輕輕一摳露出裏面粉白色的骨頭,地下室潮溼陰寒,又非常髒亂,我擔心沒完全癒合好的傷口二度感染,所以花費了大把時間一寸不落將她所有殘缺的皮肉都覆蓋了一層藥膏,塗抹完最後一塊時,我手都抖了。
我其實自己都想不通爲什麼要救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可能就是直覺吧,我挺可憐沈碧成的,我也是女人,曾經過得非常悽苦的女人,我最難時也盼着有個人來拉我一把,我理解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滋味,看她這樣狼狽悽慘實在做不到袖手旁觀。
我不明白這宅子裏的人爲什麼如此冷漠,難道金錢的威力已經大到使她們泯滅良知和人性嗎,全部隨着身邊人的醜陋面目而變得萬分猙獰。曹媽說過,沈碧成爲人親和溫柔,誰都會害人,唯獨她不會,她沒有那份惡毒的心,可即便這樣這些人還是落井下石踩壓欺凌,連口飯都不肯賞給她喫。
我坐在地上,看着四周的斷壁殘垣漆黑陳舊,遠處早就乾涸的屎球堆成小山,角落的尿漬也都風乾成一條水印。我真無法想象她怎麼在這樣的環境裏苟延殘喘生活了三年,她沒餓死也沒凍死,一天天的混下來,我難以置信她是一個毫無意識的瘋子。可如果她是正常人就更不可能了,誰能忍受這樣的屈辱和絕境,死不了也想法子死了,死了就解脫了。
我偏頭看沈碧成,她坐在我旁邊,和我捱得很近,不躲也不怕,我看着她,她看着自己滿是污泥的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