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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慧對趙春樹的愛是那麼熾熱,那麼深沉,那麼甜美,又是那麼苦澀。但是,她又必須把自己最豐富的情感隱藏得密不透風。當她們繞過最後的柴草垛就要走出大場時,她對文景說;“我家裏有事,就不陪你去了。”並且還關切地囑咐文景:“別誤了晚上的重要傳達!”慧慧的特點是儘管自己憂心如焚,也能勉力支撐。然而,她在告別文景單獨跑去的時候,幾乎被腳下的柴禾絆倒。這二十一歲的女娃畢竟是膠織在歡樂與痛苦的糾纏中。
當然,牛刀小試而一舉成功的文景是不會深究這些的。她望着慧慧那衝動的背影愣了愣,輕輕地搖了搖頭,就跳綢舞一般繞着花格子頭巾朝春玲家走去。當她哼着歌兒來到春玲家時,春玲娘已經在院裏幹起活兒來了。她正在向陽的屋檐下搭一個長方形木架,用來壘玉茭棒子。從打穀場分的溼玉茭棒,通常得曬上兩個多月,纔好剝粒。這老婦人手裏正提着個長滿青苔的木槓子比劃呢。看得出,這是過日子很精細的人家,大田的玉茭棒子還沒全拉到大場裏,她家就開始搭架子了。
“福貴嬸兒,你真的徹底好了?”陸文景好奇地問。
春玲娘一抬頭見是文景,臉上笑開了花。立即放下那木槓,拍一拍手上的土,說:“好我的憨閨女,但凡病人,哪有個沒好肯說好的?”這老婦人笑盈盈地前後搗騰着小腳,拿腔捉調地操練文景道,“先前見你說得頭頭是道,還以爲你醫道深呢!以後對外人可不能這樣!你應該拿出神醫的派頭來,說兩針見效,三針包好,四針除根兒。‘三分看病七分懞’嘛!”
文景與春玲娘接觸不多,聽大人們說她挺嚼嘴難纏的,想不到竟這樣幽默,這樣誠懇。文景就笑着問她起針之後的一系列感覺。
“剛起罷針還悶悶的,就象泡大的黃豆,說不出是脹呢還是困,到現在就一點感覺也沒有了。”
文景忙從針包中拿出一截鉛筆和一塊兒硬紙片來,俯在窗臺上記道:“某月某日,給春玲娘扎風火牙疼,穴,配穴,療效。”看到病人真的痊癒,文景很有成就感的。尤其是春玲娘那喜悅的樣子,讓文景心裏也特別甘甜。她想:村裏人常犯風火牙疼,以後扎這種病就更有把握了。
陸文景一抬頭,發現春玲娘端着一盤酒棗站在她側面,雙眼直勾勾地望着她好像有些發愣。她的眼神和舉止裏有一種含蓄和欲言又止的神色。
“我做個記錄。我確實沒料到有這麼神效。虎口處有個‘谷’穴位,也治牙疼,我還沒來得及使用呢!”陸文景一邊收起那卡片一邊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