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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 什麼時候學的? 但她聽了兩句,很快就發現,江虞只是個半吊子,水平大概與國內初三學生的英語差不多,用詞都非常簡單。 是在爲她爭取喫飯的時間。 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掐住了,隱隱作痛,程蘇然鼻頭髮酸,也不敢再耽誤時間,抓緊喫東西。 這頓飯喫了兩個小時。 程蘇然有點撐。 …… 回到公寓,江虞先洗澡。 程蘇然坐在沙發上,一邊翻看明天的會議資料,一邊聽着浴室裏淅淅瀝瀝的水聲,心裏亂糟糟的,無法集中精神。 等江虞出來了她再進去。 浴室裏瀰漫着香味,清芬,迷醉,是熟悉的香根鳶尾。 她洗得格外久。 從浴室出來,客廳裏空無一人,程蘇然下意識尋找江虞的身影,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陽臺上的她。 披散着頭髮,寬鬆的酒紅色睡袍束起了腰,線條曼妙,一雙纖細的小腿又長又直。 性感又魅惑。 程蘇然注視着那背影,臉頰微熱,心跳不自覺快了許多。她走上前,來到江虞身後,“你什麼時候學的法語?” 那背影僵了僵,而後轉過來。 “最近兩年,”江虞眉眼溫柔地笑,雙目有些失焦,“與這個圈子的人打交道,總要會一點,應付簡單的交流沒問題,但是肯定比不上你專業的。” 然然就在眼前。 她好想抱她。 “噢……” 程蘇然深深地望着她,許久,輕聲道:“謝謝。” “什麼?” “爲我爭取時間。” 江虞瞭然,抿嘴笑了笑,一時也不知再說什麼。 自從經歷過上次大會,她就知道了,飯局陪同是很難熬的,所有人都可以喫東西,唯獨翻譯要餓着肚子集中注意力。 已經有過一次,不能再有 幻聽? 江虞猛然轉身。 牀上的人睡得正香,頭歪向一邊,黯弱的燈光如流水般灑在她臉龐,恬靜安寧,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着,口中發出喃喃輕語: “姐姐……唔……別……” 低弱的聲音像是撒嬌。 江虞呼吸一滯,確定了不是自己幻聽,輕手輕腳回到牀邊,坐下來,靜靜地望着牀上的人。 “姐姐……” “唔……姐姐……別走……” 程蘇然側着臉,烏黑的髮絲在燈下泛着瑩潤光澤,縫隙間露出圓潤小巧的耳垂,小嘴自然撇下一點弧度,眉心顯出褶皺,像是在做痛苦的夢。 她一直喊着姐姐。 江虞眼眶漸酸,視線裏女人的臉模糊成一團光影。 溫熱的液體爭先恐後滑落下來。 “姐姐……姐姐……”睡夢中的程蘇然噘起了嘴,哼哼唧唧。 這一刻,江虞心裏脆弱的防禦被沖垮了,她抹了抹臉,俯身湊到程蘇然耳邊,哽咽着小聲說:“姐姐在……” 怕吵醒熟睡的人,她不敢靠得太近,卻又忍不住想近一點,想吻她,想抱她。 “別走唔……” “不走,”江虞淚流滿面,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她的頭髮,柔聲安撫,“姐姐不走,睡吧,乖。” 她握住程蘇然的手。 “姐姐……” 耳邊的聲音斷斷續續,江虞背靠住牀頭,仰面閉上眼,無聲地抽泣。 這些天以來心緒起起伏伏,她摸不透然然的心思,進一步,怕惹來厭煩,退一步,怕永遠失去,就這樣進進退退,在原處茫然踏步。 彷彿掉進了汪洋大海,抱着唯一一塊浮木漫無目的地漂啊漂,不知會漂去哪裏,沒有終點,沒有邊際。 中秋節那天晚上回去後,她想了很久很久,或許然然是真的不願意再與自己有任何瓜葛,或許自己真的打擾到然然了,看見她,然然不會快樂,只會痛苦,她一而再再而三出現在然然面前不過是騷擾。 她想,乾脆就這樣算了吧,放棄吧,然然現在過得很好,有家有事業有朋友,她何苦還要再去給對方心裏添堵。 至於她自己,獨身到老就好。 她以爲她的靈魂已經死去。 但是今天它死而復生了。 然然會夢見她,喊她一聲思念已久的“姐姐”,是不是就意味着心裏還有她的一點點位置?江虞安慰自己,緊抿的脣角微微上揚。 漂浮在海面許久的她終於望見了陸地。 這條路亦有了終點。